女子明显愣了一下,不明白徐立春的意思。
一直吵吵嚷嚷的车厢里不知何时安静了下来,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话,不少人警惕的看着他们,交头接耳。
李然的听力不错,不少声音传入了他的耳朵。
“他们是不是打算自己跑?”
“不会吧,我看那个徐哥挺靠谱的,刚刚还叫人出去给我们堵门。”
“呵呵,妹子,你不懂了吧,现在人模狗样的人多了去了,说不定他早就和叫出去的那些人沟通好了,等一下他找个借口就和他们一起跑了。”
“刚刚出去的有我男朋友,他不可能丢下我的,不可能!”
“哈哈,小姑娘,我看你是第一次谈恋爱吧,夫妻大难临头都各自飞,更何况男朋友。”
“是呀,你看现在天气这么冷,你要是站得起来,换你你不跑?”
“可是刚刚那个高个子还把自己的外套给我了,他应该是个好人。。。吧。”
“你没听到那个护士说么,这个徐哥有事瞒着他,那个护士难道就不是好人么?”
“妈的,这个社会哪有什么好人,等下他们要跑我就跟他们拼了!”
“对,去他妈的,我腿还能动,那个徐哥是头头,只要把他拿下就行了。”
“我的腿也还能动,带我一个。”
“别呀,那边那个学生不是说徐哥旁边那个人还救了我们的命么?”
“是呀,我刚刚也看到他差点被那个司机打死,要不是他的话,我们现在都被冻死了。”
“他救我们还不是在救自己的命,他跟着那个徐哥肯定有鬼。”
“别吵了,我们再听听,要是别人真的是想救我们呢?”
“呵!你们就是太天真,现在不动,等下有你们后悔的!”
李染顺着声音看去,一个胡子拉碴、胸口挂着一个照相机的男子坐在最角落,正带着冷笑看着周围的人。
挑拨大家情绪的应该就是他。
李染没有多看,默默记下了男人的脸。
徐立春此时应该也听到了这些话,拍了拍身旁脸色不太好看的清子实,说道:
“子实,你去把我们的计划告诉他们吧,我现在不方便说,麻烦你了,乐小姐,你也好好听一下吧。”
清子实点了点头,走到议论纷纷的人群面前,清了清嗓子。
“各位,大家也看到了,现在外面的天气很差,气温也在下降,离我们出事已经过去了五个小时,可是还是没有人找到我们,大家也试过了,现在没有信号,我们不能再等下去了。”
“所以呢?想让一些人出去找救援?我看你们是自己想跑吧。”
刚刚那个男人又开口说话了,一脸讥笑。
“你什么意思!我们在这里呆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等到救援,现在最。。。。。。”
“现在最合理的方法就是派人出去,让你们有理由自己逃跑?哈哈,想跑直接说,何必这么虚伪。”
“你!”
“我什么我?只准你们这么下作,不准我们说破么?”
“你!”
“看,是不是没话说了,大家看到没,我就说他们哪有那么好心!那个叫啥徐哥的穿的人模狗样,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清子实是个斯文人,斯文人很难争得过这种胡搅蛮缠的人,更何况他说话的间隙把握的很准,正好堵住了清子实的话,让他憋得脸红脖子粗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李染自然相信清子实是真心想要帮助他们的,可是他更清楚人心是盲目的。
在这节车厢里,受伤的人和健康的人就是两个阶级,受伤的人必定会对能自由行动的人心生不满,但是因为要依赖他们来救自己,所以这种不满能被生的需求所制衡。
徐立春应该也是明白的,原本只要再过一段时间,当这些人的生存欲望压过环境造成的先天不满的时候,他们的计划就能相对顺利的实施,但现在这种不满被引导了,压倒了求生欲,变成了阶级之间的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