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禹谦言尽于此,转身推开门慢慢走了出去。
他站在庑廊下抬头,天空很蓝,被风吹成薄雾般的云团很遥远。前世的位高权重与他现在来讲也很远。
可这又有什么关系,他现在还有着老母亲,有着要护在羽翼下的小姑娘,他只会走得比前世更稳更快。
徐禹谦露了笑,步履稳健走出长房正院。
秦勇正在柳树下等得焦急,黄毅来报的事实在是让他吃惊,那个娇娇弱弱的太太居然也会炸毛。
又在树下踱步一圈,他终于见着了徐禹谦的身影,惊喜的跑上前。
只是看清他脸上的伤又愣住,“四…四爷,您的脸。”
“王八蛋,他敢对您动手,老子弄死他!!”秦勇琢磨过来是谁干的,跳脚撸了袖子就要冲进去。
徐禹谦一把抓住他肩膀,“说的什么话,我要躲,他还真能伤我不成。你怎么在这等着。”
秦勇目光复杂的看向他,想问为什么最后嚅嚅的放弃,回道:“太太先前有点儿事,不过现在没有了。”
什么叫现在没有了,惋芷怎么了?
徐禹谦神色一变:“说清楚!”
“还是边走边说吧。”秦勇摸了摸鼻子,刚才太紧张,组织好的话一下子又全乱了。
徐禹谦迈了大步,往槿阑院去。
他见着惋芷的时候,她还坐在罗汉床上握着手中的东西发呆。
一抬眼就看到徐禹谦风一阵的来到跟前,惋芷吓得东西险些脱手,待看到他脸上明显的红肿时是惊得真把东西扔了。
“四爷!您这是怎么了?!”
她只来得急问上一句,人就被紧紧搂到温暖的怀里。
徐禹谦用力抱了她小会,才将她拉开半臂远,低头去打量她。“你可有伤着?以后别再放宋家二房的人进来了。”
惋芷心里有些发酸,他都知道了啊,可他紧张自己却不记得他的伤了吗?怎么出去一趟,就伤着了,还是这个地方。
她心疼得抬起手想去碰他的侧脸,又停在半途:“您怎么伤着了,我这给您打冷水来,哦,最好再用煮好的鸡蛋滚滚。”说着忙挣开,跌跌撞撞要走。
徐禹谦只拉住她,将她按坐回罗汉床上。
“别忙了,秦勇已经去吩咐准备。”说着他就笑了,“你也是大胆,既然吩咐了黄毅那样行事,你还跟在边上做甚,万一你反被伤到怎么办。”
惋芷被他按着,抬头看他眼角的笑,有些紧张和赧然,低声道:“我也是没有办法了,又怕被她察觉,我也没有想到她会用那件事来威胁。”到底是她犯的过错,她也是真的害怕被闹了出来。
她怎么样都无所谓,大不了破罐子破摔,可是四爷不同,他马上要殿试。殿试过了,就会官袍加身,他怎么可以被染上一丁点的污点,这让他在人前怎么自处。
徐禹谦蹲了下来,握着她的手放在没有受伤那侧的脸颊摩挲,笑意怎么也止不住。“你真是行,干得不错,我已经跟秦勇说了,护卫以后你随便差遣。谁敢上来闹事,就都堵了嘴打出去。”
惋芷窘然,那不是泼妇吗?
金钏银钏此时捧着水前来,立在槅扇外禀报。
惋芷想起先前两人一直都在,她处理了宋惋芯却是把她们忘记了,她去拽徐四爷的胳膊,却没能将他拉起只得闷闷道:“您快起来坐下,被人瞧见了多不好。还有…四爷,金钏银钏今儿在跟前听到不少……”
徐禹谦这才坐到她身边,依旧拉着她的手。“槿阑院除了先前的管事和现在不在屋里伺候的,其余的都是被秦勇□□过的,她们会把自己当聋子和哑巴。”不然,他用得也不放心。
有了他确切的话,惋芷也安心许多,准备晚些再敲打敲打两人。
喊了金钏银钏进来,惋芷卷起袖子不顾他阻拦在冷水泡了帕子,帮他敷脸。
看着她白玉般的手指渐渐泛红,徐禹谦抢过帕子自己动手,腾出另一只去把她发凉的手攥在大掌中。金钏银钏低着头连看都不敢看。
做过简单的处理,徐禹谦又把小姑娘抱在怀里,下巴搁在她肩膀上闻她身上的幽香。
“娘那里你什么也别说,晚间我会找个理由不到颐鹤院去,明天这伤应该就看不出来了。”
惋芷忧心忡忡,“您这究竟是怎么弄的?是大哥对您动手了?”
她也只能这样猜,除了承恩侯这府里怕也没有会动手的。
徐禹谦默然,惋芷好大会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不由得侧身去看他。不想被他揽了腰覆身就压在罗汉床上。
他炙热的唇就那么夺走了她的呼吸,她的思绪。
在全身发软被松开的时候,惋芷缓了好一会发现还压着自己的徐禹谦将她抱得很紧,头埋在她的颈窝,呼吸有些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