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一夜,不知道是不是她胸腔内的那颗心有感知,竟反复的在痛,痛的她不能睡,痛的总让她想到他,想到她以前每次她心痛时,他都会给她轻揉胸口,给她讲故事,让她忘记疼痛,其实他们在一起的这段日子,其实有很多快乐,哪怕他没有全心付出,可是他给她的记忆却是她生命中最快乐的。
她的快乐里有他,这就够了,所以她又何必残忍呢,更何况她答应过这颗心的父母,说是会善待这颗心,现在她怎么能食言将她摘掉,那不是等于让她杀掉这颗心吗?
所以她后悔了,她不要做手术了。
“李木子,你还是忘不掉他对吗?”霍耀辉总是一针见血,将她的思想剥的赤裸裸。
看着霍耀辉猩红的眼睛,她知道自己的出尔反而让他们担心,更让他们受伤,可是没办法,虽然现在她还无法把霍耀莛完全的清除生命,但是她会努力,至于这颗爱他的心还是暂时留着吧!
“小灰灰,带我去旅行,好不好?”李木子既然决定不做手术,她也不想再呆在医院里了。
霍耀辉抬腿就走,却被李木子横过来挡住,“我做不做手术,和忘不忘掉他没有关系,就算我摘了这颗心,可是他还在我的记忆里,如果爱,哪怕我再换另外的心仍然会爱!”
她说是实话,虽然说人心是一切之源,可是如果她爱他,哪怕她再换谁的心,依然会爱!
“霍耀辉你也知道就算我做手术,成功率也只有50%,可我真的不想冒那50%的险,因为我还有好多事没做……旅行,恋爱,结婚,生宝宝……这些我都想要,真的,我好想好想!”李木子说起这些的时候,乌黑的眼眸微眯,带着让人不忍打碎的憧憬,霍耀辉的恼怒也化成了无尽的心疼,是啊,她才十八岁,一个女孩最灿烂最含苞待放的年龄,怎么可以去死?
“霍耀辉,爱情我不敢想了,但我想去旅行,我的身体你也知道,所以你陪我一起吧?”李木子眨了眨眼睛,向前凑了凑,她少女的气息扑入他的鼻尖,让他心口一颤。
“别拒绝我啊,除了你,我找不到更合适的陪伴者!”李木子见他迟迟不答应,又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真不知道哪辈子欠了你,”霍耀辉拿她没辙,可是他又好开心,因为她能把他当作陪伴者,哪怕只是陪伴他也愿意,或许李木子从来不知道,霍耀辉有多感激让他又遇到了她。
还记得小时候,她每次骑着他脖子爬上树梢时的情景,或许她忘记了,可是他一直记得,哪怕这么多年以来,他身边的女人换了无数,但是他的记忆深处还记着那个骑着他脖子的女孩。
“陪你旅行可以,但我能不能提个条件?”霍耀辉蠢蠢欲动,说实在的看着她把自己这个童年的玩伴忘的彻底,他也很心伤过。
“切!”李木子戳他,“什么条件?”
看着她不以为然的样子,霍耀辉一时不知道怎么说了,他第一次面对她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挠头,“算了,说了你也不会答应!”
霍耀辉是什么样,女人在他面前脱光了衣服,他看着都不会脸红的主,这一刻,他居然脸颊飘红,李木子忽的就明白过来他想什么。
其实他对她的好,李木子怎么会不知道,看似无心的玩笑,但是那里面都藏着认真的味道,只不过她故意装傻而已,其实她没有忘记他,童年里最快乐的记忆,她怎么会忘记,更何况她生命里的快乐本就屈指可数。
突然间,李木子发现自己也不是很悲哀,因为她的人生里也可以有一个人不忘岁月,不计生死的爱着她,只是这样的爱真的好沉重,沉重的让她无以回报,她换上一副孩子的调皮,捏了捏霍耀辉的鼻子,“小灰灰,如果我能活过六个月,那么我就嫁给你,让你继续完成我的结婚梦、生子梦!”
她居然知道他想说什么?霍耀辉震惊,在他看来这丫头大大咧咧,却没想到她也有如此心思缜密的一面,还是他和她也存在心灵相通?
只不过霍耀辉是那种死要面子的主,他故意撇撇嘴,“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再说了,我也没想过要娶你,自做多情!”
看着他明明得意,却又死装的德性,李木子将他推到一边,“好,我自做多情,我收回刚才说的话还不行吗?”
“哎哎!!!”霍耀辉怎么会同意,他搂住李木子的肩膀,“你刚才说的话是真的?”
“什么?”
“嫁给我啊?”
“我有说吗?”
“你怎么能不承认,我可是已经录音了!”霍耀辉拿出手机晃了晃。
“你阴我?”李木子发现上当。
“怕你以后反悔……”霍耀辉反转她的小身子,将额头抵上她的,“木子,我一定会让你活过六个月,让你做我的新娘,让你一辈子都做我的老婆!”
他动情的低音撞击着李木子的心,她从来没想到自己最想要听的话却不是从她爱的人嘴里说出来,可是看着霍耀辉眼里满满的期待,她又不忍拒绝,“好,如果你能让我活过六个月,我一定在六个月零一天的时候嫁给你!”
“说话算数!”
“不信,拉勾!”
“好啊!”
他们的手指勾在一起,让霍耀辉又想起了小时候,他们似乎也这样经常勾手指的。
贺加贝拗不过李木子,只有同意她去旅行,好在有霍耀辉跟着,她也放心很多,而且她的援藏申请也批了下来,她也要走了。
巧的是贺加贝和李木子是同一天出发,而且贺加贝的援藏时间也是六个月,她们姐妹深深的拥抱,并说六个月后再见。
李木子走的那天,却不知道,霍耀莛也在机场,他亲眼看着她离开,才乘坐另一架飞机去了另外一个城市。
一上飞机,那种晕机的感觉轰轰而来,势不可挡,李木子的脸色和飞机升高的速度以正比的迅速惨白,霍耀辉当即就吓坏了,“木子,木子……”
李木子根本没有说话的力气,只是紧闭着眼睛,承受着那种身体被气压压瘪榨干的难受,每次坐飞机,她都像要受刑一样,不过这次有霍耀辉在身边,她的手还能抓着他的,这种心理的安慰多少还是缓解了她晕机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