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恺向自己身侧寒气氤氲的冰盘扬了扬下巴,说:“你现在必须想个办法证明你自己,澄风。要么你证明自己无法『操』纵这段从法华仙尊尸骨内提取出的兵人丝,要么你证明这兵人丝与你弟弟有关……”
长孙澄风愕道:“应兄你这不是难我吗?我只能证明我可以『操』纵自己的兵人丝,可我怎么证明自己『操』纵不了别人的兵人丝呢?不我唤它一声,你看它应不应?”
应恺淡淡道:“我就只能把你请岱山惩舒宫暂住一段时,直到我与徐宗主查明真相后,再还你一个清白了。”
长孙澄风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立刻指徐霜策难以置信地问应恺:“他想还我一个清白?我怎么觉得他只想把我钉死幕后黑手呢?”
穆夺朱瞧瞧徐霜策毫无反应的脸,忍不住咳了声:“各位仙友,金船上是严禁斗殴的,待会果徐宗主翻脸对钜宗拔剑的话请务必要拦住他啊。”
……
“报!”就在这你一言我一语的当口,门口有身浅紫纱袍的医宗弟子匆匆来到,先是依次拜了应恺、穆夺朱、徐霜策三人,又拜了尉迟锐和长孙澄风,低头道:??“长孙家白霰白真人御‘不器’剑在外,请上金船拜见盟主与徐宗主!”
“什么?”谁料一听这话,长孙澄风蓦头:“别让他上来!”
这一声堪称严厉,众人都愕望向他,穆夺朱迟疑道:“钜宗,人家不是来见你的……”
长孙澄风断道:“我是他道侣,何不能阻止他?白霰与此事无关,何必横生枝节!”
首座传来徐霜策平淡的声音:“你还不是他道侣吧。”
“……”
穆夺朱看了眼钜宗的表情,又忍不住道:“各位仙友,金船上是严禁斗殴的,待会果钜宗翻脸对徐宗主拔剑的话也请家拦住他好吗。”
“且白霰与此事并非无关。他是你弟弟的仆从,亦是他被你送进刑惩院的原因。”徐霜策顿了顿,毫不在意迎钜宗越发难看的脸『色』,说:“他是你弟弟生前最亲近的人。”
周遭一片静默。
应恺深深呼了口气,探身向穆夺朱,低声道:“让人请白真人进来。”
·
医宗弟子立刻领命而,稍等片刻后高高的花屏门被推开了。
一道颀长身影稳步而入,身长孙家墨『色』校服、白缎对襟内衬,乌黑的长发由一段白『色』绸带束在颈侧,全身除黑白外唯有发带末端绣一支小小的金线月桂叶,眉目镇静柔和。
正是白霰。
应恺不是个很喜欢看别人对他弯腰下拜的人,没等白霰行礼便挥手示意免了,开门见山地道:“白真人来得正好。先同你说一事,十七年前徐宗主手刃度开洵于北疆冰川,我已经知晓并同意此事了。你还有什么其他话要对我说吗?”
白霰似乎怔了下。
但只是刹的事,随即他轻轻地“啊”了声,说:“竟是此吗?”
所有人都以他没有其他话可说了,谁知下一刻只见白霰转向徐霜策,深深拜了下:“二公子恶行累累,罄竹难。宗主不远万里奔赴冰原,将之斩杀于剑下,乃高义之举,晚辈铭感五内。”
他这一拜毫不含糊,直接就拜到了底,紧接话音一转:
“但度开洵此人,怕是未死。”
徐霜策略微眯起眼睛:“——哦?”
应恺不由扭头与徐霜策对视了一眼,又转向白霰问:“你有任何证吗?”
“有。”
“在何处?”
白霰深吸一口气直起身,迎堂上所有宗师的视线:“在这里。”
他声音不高但莫名有种击金断玉般的质感,瞬长孙澄风好似突预料到了什么,霍起身喝止:“你别——”
话音尚未出口,白霰左手指尖一动,闪现出匕首寒光,紧接向右手一剁而下!
简直是闪电般的果断,离他最近的穆夺朱都没反应过来,便只见右腕齐根斩断,断手砰一声落在了地上!
场面骤僵住,四下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