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才了然,回老家无非就是为了探亲,既然没什么值得挂念的人了,还真没什么回去的必要。
“我主要是好奇,这么多年没回去,也不知道村里变成什么样了,那些小时候一起光屁股玩到大的朋友也不知道还在不在。”吴杰博一脸的感慨。
我和罗伊晴相视轻笑,不再说话,暂时先让他在美好的憧憬中多陶醉一会吧……
车开的很快,大概几个小时的功夫,我们就到达了秀水村,车还没停稳,吴杰博就迫不及待的下了车,站在村头,长长的吸了一口气,享受的闭上眼,“家的味道,还是那样,没变!”
我拉着罗伊晴的手在后边拍了他一下,看这马上就要暗下来的天色,忍不住催促着,“要感慨的话等找到孙瘸子再慢慢感慨,先把正事办了。”
大好的心情就被我这么煞了,吴杰博有点意兴阑珊,“好吧好吧,我亲爱的连总,跟我来吧。”
他在前面带着路,我们就这样进到了秀水村,途中,他一直在辨别着方向,眼中不时的有精光涌出,“没变,真没变!那小松树,我记得当年我离开的时候还没我高呢,都长这么大了!还有那片苞米地,我们小时候总喜欢偷他家的苞米自己烤着吃,结果还没烤熟,一脸跑了几天厕所不说,还白挨了一顿打,啧啧啧,真怀念啊……”
我听的直翻白眼,心里全都是那琉璃盏,哪里还有时间跟他在这缅怀什么童年?
没有任何废话,我上前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蛮横的往前拽着,罗伊晴娇笑一声,在后边紧紧跟上。
“哎哎哎,轻点啊,我走,我走还不行吗?哎呦!”
来到一排民居前,放眼望去,标准的乡下格局,一家一户,带着宽敞的院子,清一色的大黑门,不知道为什么,给人的感觉有些压抑。
吴杰博一路摸索的往前走着,眼睛不断的徘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孙瘸子家应该就在这附近……。”
走着走着,吴杰博眼睛突然一亮,不管不顾的向前跑去!
我诧异的望着他的背影,顺着他的方向看去,发现一道身影似乎是坐在远处的石凳上。
走近了,吴杰博观察了一会,这才上前询问,语气中带着迟疑,“请问……你是孙瘸子吗?”
这么多年没回来,人的相貌难免会变,他远远的只是觉得背影有点像孙瘸子,也不敢确定。
那道身影僵硬的抬起头,死气沉沉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一双眼睛黯淡无光,“你是?”
这个时候,我和罗伊晴也从后边赶了上来,看着眼前这位差不多五十岁上下的男人,我不禁皱起了眉,蓬头垢面,身上不知道穿了多久的衣服泛着一层油亮亮的光泽。
听吴杰博的口气,这人应该就是孙瘸子无疑了。
不过这些我倒不在意,但他那面色有些发黑的脸吸引了我的注意力,这种黑和正常皮肤的那种黝黑完全是两码事,这是一种极为不正常的黑,我仔细看了一会,突然瞳孔猛地一缩,孙瘸子给我的感觉简直太熟悉了,罗伊晴在复活之前身上所一直带的就是这种气息!
没错,那种不正常的黑,就是阴气!
身边的罗伊晴当然也注意到了,目光有些阴沉,现在的她虽说暂时和阴间摆脱了关系,但对于阴气的敏感度,还是存在的!
吴杰博却没有丝毫发觉,还兴奋的一拍人家肩膀,“孙瘸子!你还认不认得我了?村东头,老吴家,我,吴杰博,想起来没?”
慢慢的,孙瘸子木然的眼神才有了一点神采,捂着左腿,一瘸一拐的站了起来,凑到吴杰博脸前仔细一看,这才恍然,“小博?真的是你?”
“对啊,是我,我回来了!”吴杰博也不介意孙瘸子身上的狼狈,直接来了个熊抱,这两个年龄相差二十岁左右的人看起来像兄弟一样,毫无违和感。
重重的抱了一下,闻到孙瘸子身上传来的异味,吴杰博终于忍不住开口了,眼神怪异,“你怎么弄成这样了?我记得当年你家也不至于穷到这份儿上吧?”
“唉……”孙瘸子闻言,像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眼中刚刚升起的光泽马上又黯淡了下去,“这些年出了太多的事了,我……几句话也说不清楚,进来吧,我们慢慢说,嗯?他们是……”
孙瘸子目光扫了一下吴杰博背后,这才注意到我和罗伊晴的存在,当看向罗伊晴的时候,他眼神明显呆了一下,在这穷乡僻壤的,哪见过这样美女?看的眼睛都直了!
我也注意到了他表情的变化,便不着痕迹的挡在了罗伊晴身前,刚好挡住了他的视线,“你就是孙瘸子吧?你好,我们是老吴的朋友。”
说着,我向孙瘸子伸出了右手,他急忙回过神来,茫然的和我握在一起,“小博的朋友?那就一起进来吧。”
我下意识打量了一眼孙瘸子身后的房子,这应该就是他的家了,还算比较宽敞的四合院,院子当中明晃晃的立着一棵不小的槐树,现在太阳还没落山,可整个院子却暗的很,透着一种让人说不出的诡异!
见吴杰博作势就要跟这孙瘸子进去,我赶忙拉住了他,脸上强颜笑着,“进去就先不用了,我们待会还有点事,等办完了再回来吧……”
一边说着,我一边不住的把吴杰博往外边拉,连我都能看出来,这整间房子已经被阴气包围,孙瘸子甚至都开始被阴气侵蚀!
吴杰博讶然,压根不知道我这么做的用意,口中怪叫着,“干什么啊浩子?别拉我啊!”
罗伊晴没说话,但从她跟着我向后退的动作可以看得出来,她也对这间房子和孙瘸子这个人产生了恐惧!
我知道这家伙拗的很,见没怎么拽动他,没办法,只能趴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这里有古怪,具体的来不及细说,不想死的话就跟我走!我绝对不可能害你!”
“可是……”
“走!”我近乎于命令的口吻,他见我这样,只好乖乖的和我找了个借口离开,“孙瘸子,我们确实有点事,等我们办完了就回来找你叙叙旧。”
孙瘸子也没拦着,站在家门口静静的看着我们远走,神色间有种说出上来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