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花园,对面的建筑上雕梁画栋、风格十分精致考究,想来是温家主宅无疑了。
唐言蹊关掉手电筒,轻手轻脚地开门进去。
今晚温家举办宴会,来的都是大人物,家里帮佣的人手不够,连平日里在主宅伺候的佣人们都被临时调去了宴会厅,因此主宅里面安安静静的,没什么人。
想到墨岚和顾况都在找她,唐言蹊自知不能在这里耽误太久,赶紧掏出追踪器,四处巡查起来。
……
温宅的卧室里。
兰斯洛特低着头,战战兢兢地瞧着地板上不属于他的影子,影子的尽头,是一双擦得乌黑锃亮的手工皮鞋。
男人坐在单人沙发上,撑着头望着他,语气凉薄,“这点事就把你逼得走投无路了?”
兰斯洛特被他轻轻几个字震得肝胆俱裂,“你、你别忘了那可是老祖宗啊!她想查的事情……”
“你手上戴的是什么?”男人没听他说完便打断他,眸子眯起,打量着兰斯洛特手腕上的表。
“手表。”兰斯洛特不明所以,“有什么问题吗?”
他边说,边将表带解开,沙发上的男人伸手夺过那只价值不菲的手表,端详片刻,冷笑,“你是蠢到没发现手表被人动过手脚,还是已经被她策反了,故意引她到温家来抓我的?”
兰斯洛特眼波一震,震惊之余慌忙摇头,“我、我不敢。我真的不知道……”
“谅你也不敢。”男人冷哼。
突然,卧室的门被打开。
兰斯洛特一哆嗦,沙发上的男人也沉着眉眼看去。
只见一个身穿白色西装、耳朵上嵌着一枚耀眼的耳钉的男人从外面走进来,脸上写满世家子弟独有的纨绔与轻狂。
他嗤笑,“你们两个大男人有多少悄悄话说不完?今天晚上不会还打算睡在我屋里吧?”
兰斯洛特急忙行礼,“温少爷。”
温子昂看也不看他,只盯着单人沙发上的男人。
他细碎的刘海在黑色的眼瞳里打下一片幽暗的阴影,整个人像是蛰伏在暗处的凶兽,危险又神秘。
温子昂有一瞬间被他的眼神摄住。
半晌,才醒过闷来,不满道:“你让我给你找个说话的地方,可没让我给你找个睡觉的地方。这他妈是本少爷的卧室,聊完赶紧出去!本少爷还有正事要办!”
男人不言不语地回望着他。
过生日最是高兴的场合,温子昂大概是喝了不少酒,喝得耳朵根都有点泛红,浑身散发着一种急不可耐的冲劲儿。
再想想他说的话……
喝完酒之后要办的正事,也无非就是那一件。
男人略微翘了下唇角,双手一推沙发扶手,安然起身,淡淡开腔:“那就不打扰温少爷的好事了。”
他顺手将已经被他捏成两半的手表扔进了卧室的垃圾桶里,面无表情对兰斯洛特道:“这地方呆不得了,跟我出去吧。”
与温子昂擦身而过的时候,男人眉梢一动,眼尾划过沉峻之色,嗓音也低沉不少,“温少爷,今天是令尊的大日子,你是玩是闹都悠着点,千万谨慎,不要坏了他的事。”
一看他这一脸磕了药的样子就忍不住感叹——杀伐决断、名震一方的温董怎么会有这么个不成器的儿子?
这是什么日子,他还敢用药,万一被人发现了……
“行了,你少来给我说教!”温子昂啐了一口,不屑道,“带着你的狗滚吧!”
兰斯洛特皱眉,男人亦是薄唇一抿,眼底深处泛开彻骨的阴寒,“告辞。”
说完,他与兰斯洛特便出了卧室的门。
路过走廊时,男人多看了一眼走廊角落地板上那道绰约的女人影子。
“满脑子风花雪月的废物。”他冷冷斥道。
兰斯洛特也不敢出声,就跟在他身边,一起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