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那熟悉的灼热感又开始涌现,我低头一下,左手掌已裂开一个圆形窟窿,里面正滚滚冒着溶浆,如同太阳的耀斑,我知道它来了,胆量和勇气骤增。
“腾”一脚踢开木门,房内明晃晃一片,七八个女人全粘在墙面上,细长细长的脚全搅一块。见我踹门而进,惊得差点从墙上掉下来。
面对这样诡异的场面,更让我心惊肉跳。在她们的注视中绕了过去,墙面上好像有一物,像一个膨胀的橡皮人,七八根细茎齐刷刷插进橡皮人腹中,每一条茎连着一个女子。
黑影闪过,七八个女子纷纷从墙上纵下,根茎化作双腿,在我面前稳稳站住。我转头一看,吓得不知所措,墙上的那个橡皮人居然会笑,眼珠也会动,并不因腹部大开的血洞而影响了她的心情!她四肢呈大字张开被牢牢吸在黑褐色的墙面上,通身乌黑浮肿,一股股恶臭从裂开的血洞处泄露着死亡的气息。
忍着胃部的不适,眼睛粗粗一转,墙上全是被吸干了的尸体,种类繁多,大小不一。
七八个女子脸满含笑,手拉手将我困在中心,越圈越小,雪白细嫩的手腕瞬间变得粗壮黝黑,“噗、噗”抽出无数枝条,“噌、噌”枝条像风长了翅膀相互交缠扭结齐齐向我飞来。
又惊又怕,不容得我多想,挥手一劈,一道金光炸起,化作火龙扑向众妖。
“神隐斩!!你你是何人,为何有”一个苍老的声音还没有说完,已被烈焰所吞噬,吸入无际星空。不多时,这些妖人悉数全被吸进了掌内。
拖着疲惫的心,从门内走出,已是星高雲稀。欢快的火焰忙碌地飞窜在各树之间,在神火地舔噬下所有的一切连同房屋已不复存在。
眼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我躺在黑暗深入,轻飘飘的身子如飘零的树叶随着漩涡一圈圈转动。转得我头晕目眩,虚汗涔涔,我无力地摆了摆:“拜托,别转了,我快要吐了,快停下来。”没人回答,漩涡像旋转的木马不知疲惫地呼呼生风。
“宿引,尘缘宿引!快快回来啊!”耳鬓厮磨着悦耳的轻吟声。丝丝清凉如春风细雨沐浴全身,带着百花馥郁的水珠一滴滴,滴在干裂的嘴唇上,湿润冰凉的舌头在我手心里温柔地舔着,酥酥麻麻。
“小白蛇?是小白蛇回来了么?”我欣喜地睁开虚弱的眼睛。
一道道光芒刺得生疼,透过指缝间隐约看见一只兽立于光影中。它见我醒来,神态优雅的向后退了两三步,刺眼的光淡淡隐去,柔和的绿光围着它雪白身躯袅袅升起,一双鹿眼清澈见底,一抹碧绿介于两眼之间。扑闪扑闪着一对羊耳,俏皮可爱,盘枝开叉的鹿角开满了各色花草,洁白细密的长毛在颈项处柔顺垂下。
它的神圣、它的优雅、它的灵气深深震撼着我每个感官。我怔怔地望着。
它目不转睛的凝视了会,低下漂亮的脑袋,将我从头到脚嗅了一通,高雅地踩着猫步消失在森林深处,神情漠落的背影显得悲伤。
看到它优雅的离去,我急了,冲着它背影大喊:“喂!那个谁谁谁,你别走啊,你还没有告诉我谁是尘缘宿引啊!我左手的窟窿又是怎么回事啊!喂!神隐斩又是什么啊?喂!”
“啪、啪、啪!”一声脆响,脸上被谁狠抽了几下,长这么大还没有被谁刮过脸我一激灵,猛得睁眼。
“谁活得不耐烦了,尽敢抽姐姐的老脸,找死啊!”我腾地从地上坐起,唬着脸怒气冲天寻找胆大包天的家伙。
“这又是什么东西?”猿?猩?还是?眼前这家伙长得像猿,脸又像鸟,面貌丑陋,我愣愣的看着,忘记脸上火辣辣的痛。
在它庞大粗犷的体型下,我却如蝼蚁般弱小,不堪一击。
它兴奋得叫声如婴儿啼哭,嚎得我肝胆似裂,寒毛乍起。
正欲出手,突见它连蹦带跳,东窜西奔。一团蓝莹莹的火苗在它钢针般的长毛下如幽冥鬼火似有似无。不多时,它尖啼一声,仰面倒地,了无气息。
正疑惑间,只见陌上行如仙子清新脱俗般飘然而至。
“这鸱目猿真会找机会,本尊才离开一会,它就趁虚而入,连我的人都敢动,不自量力。”他望了一眼鸱目猿,淡淡然地说道。
“他刚才说他离开一会,是什么时候?是我杀妖时,还是我昏迷时?那他有没有看到我身上的变化?这个鸟人,估计欲擒故纵,想看看我真实的面目么?”我蹲身装作系鞋带,内心则忐忑不安。
“走吧!”他柔声细语。
“去哪?”我诚惶诚恐。
还没回神,就被他一把从地上拽起,拦腰抱住,“咻”一下,已踏步在半空中。
我闭着眼死死地扣住他的脖子,无力地耷拉着脑袋,头昏心慌,浑身发烫。
“生病了?不可能的,像我这样的汉子,怎么会生病呢?是肚子饿的,都一天没有进食了,哪会有气力呀!”我抵着他温暖的脸,弱弱的沉吟。
迷糊间,感觉陌上行已将我放下。
“这是哪儿?”我躺在柔软的毛毯上,温馨的烛光洒在他俊美的脸上,犹如梦境。
“这是我私密之地。”陌上行温柔地看着我。
“哦!”我无力的应了一声,闭眼之即,憋见不远处有一个白白胖胖的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