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老头的说法,我还得像没事儿人一样,在屋子里睡一觉。
但是这种情形下,我一躺在床上,就有一种躺尸的感觉,总觉得这间屋子就是一座灵堂,我就是灵堂里的那个死人。
这种情况下,我根本就不可能睡着,就更别说床底下还躺着那双绣花鞋。
我越来越觉得惶恐不安,最后实在受不了了,就把床底下那双鞋给拿了出来。
瞎眼老头警告我不能跑,可没说不能怎么着这双鞋。
有这东西在床底下,别说睡觉,就是躺在那儿,我心里就感觉一阵子一阵子的悚然。
我心说这东西留着也是祸害,索性就该烧了。想着,就去找打火机来点。
可是没想到,那双干干双双的绣花鞋,就好像浇了水一样,死活就是点不着。
点到后来,我脑门子上都冒了冷汗了,也没能把那双鞋点着。
我越看那双鞋就越觉得扎眼,觉得这东西就像一块石头一样压在我胸口,让我都喘不过气来。
后来我实在是受不了那种感觉了,把打火机一扔,拎着那双绣花鞋,就出了门。
我把那双鞋扔到了路口最远的那个垃圾箱里,然后才回来,紧紧地把门锁上。
折腾完这些东西之后,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都睡不着。只要一闭眼,我的脑子里就会闪过那个白衣服女人的影子。
我实在是被吓毛了,一骨碌爬起来,就去冰箱里找酒喝。
我心想,只要把自己灌醉了,自然而然就睡着了,而且到时候也不用怕了。
这其实有点像鸵鸟,危险来临的时候,就把脑袋埋进沙子里,有点自欺欺人的味道。
但是眼下,我已经被吓破了胆了,顾不了那么多了。
我咕咚咕咚地灌了几口酒,结果没有想象中的那种火辣的烧灼感。
这酒喝起来,怎么跟白开水一样。
我狐疑了一下,以为是里面的究竟挥发掉了,于是就找了一瓶新的来开。
那是我一个朋友送给我的东北特产酒,俗称闷倒驴,驴喝上一口都得躺下,何况是我。
可是喝了一口之后,还是一股子冰镇凉白开的味道,一点酒劲儿都没有。
我接连开了好几瓶不同种类的酒,可是结果都是一样的。
难道酒都变成了水吗,我的疑心一下子就被勾起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脑子里忽然冒出瞎眼老头跟我说过的一句话来:鬼跟人不一样,他们是不可能吃活人的东西的。但是他可以闻,只要是被鬼闻过的东西,就会变得想蜡一样,没有任何味道。
既然吃的如此,那么喝的东西也是一样!
想到这里,我浑身就是一颤,忽然就想起了第一次使用见鬼禁忌的那个晚上,那个趴在我冰箱里的没脸女人。
这些东西都没有了味道,难道全都被她闻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