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郭太后的话,元皇后将茶搁到案上打量着少女道:“是个妙人儿。”
少女唇角含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可随即元皇后便转而问道:“太后这几日身子可好?儿臣娘家送了些好东西,我让人带来了,母后也尝尝。”
“难为你了。”
郭太后含笑看了眼元皇后,余光中瞥了眼身旁的少女,终究在元皇后开口前先道:“哀家这把年纪倒没什么,倒是阿译,才是哀家的心尖儿。”
“后人自有后人福,母后可别为他们忧劳,让他们自己倒腾去。”
听到元皇后随性的话,郭太后率先道:“嗳,到底是咱们大兴的皇长孙,哪里能跟平常家的孩子样。”
见元皇后总爱与自己打太极,郭太后也懒得周旋,便直截了当道:“说到底,开枝散叶,绵延子嗣才是咱们大兴的国祚大事,如此阿译那更马虎不得。”
元皇后闻言眸底微微一动,便见郭太后含笑道:“从前阿译宫里一个女儿家都不要,是为了政事,如今既是成年娶妻,这政事虽重,子嗣的事一样重,同样娶妻,刚成婚不久的阿衍如今都是一妻两妾了,阿译作为皇长孙,如今才一妻——”
说到这儿,郭太后微微一顿,随即认真而又劝慰道:“一般的小门小户为了子嗣也未如此,这侧妃到底该立了。”
元皇后闻言笑着道:“阿译方成婚,倒也不必如此着急,待到开春,儿臣便专为此事下心,难为母后担忧了。”
“嗳——”
郭太后笑着摆了摆手道:“瞧瞧,这样的喜事哪里能拖延,再说了,那样选来又不是知根知底的,若是选了狐媚子,反倒不利,依哀家言,近在眼前便有好人儿,何必还打着灯笼去外面找。”
说到这儿,郭太后亲切的将安宁县主拉近,笑着对元皇后道:“管彤一族忠烈,又是大家的闺秀,如今贵为县主,这些日子来相处下,的确是个知书达理的好孩子,若是进毓庆宫为侧妃,岂不好?”
话音一落,在郭太后耐人寻味的眼神中,元皇后转而看向面前含羞的少女,唇角勾起温和的笑意道:“正因为安宁县主一门忠烈,身份贵重,若是为侧妃,只怕既委屈了她,也委屈了虎威将军。”
“这话怎么说的。”
郭太后笑着道:“阿译是咱们天家的嫡孙,身份尊贵,即便是侧妃,那也是门当户对的亲事,管彤,你说是也不是?”
对上郭太后问询的笑眸,安宁县主不好意思的颔首低声道:“臣女皆听太后作主。”
元皇后闻言眸底微微一沉,唇角顿了下来,正要再说时,却是听到外面有小宫娥走进来欠身道:“太后娘娘,皇后娘娘,长孙妃来了。”
元皇后闻言微微一愣,却见郭太后好整以暇的靠了靠身子含笑道:“快请进来。”
无需言,今日郭太后是势必要将事情定下来,竟将阿九都唤来,必是要当着她以孝道相压阿九了。
元皇后压住心中的不快,整理了心绪淡淡看了眼面前的安宁县主,随即顺着声音看向走进来的孙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