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期要进宫面圣,这个消息震动了侯府上下。
侯府派出最豪华的阵容来协助宋子期,从掌灯的,开门的,到抬轿的,全都是侯府资历最老,干活最妥帖的人。就连厨房也是一晚上没歇火,就预备着随时给宋子期供应饭食。
天还没有亮,外院客房已经开始人声鼎沸。
伺候宋子期洗漱的,伺候宋子期穿衣的,准备好进宫打赏用的小荷包,等等,一应事情在洗墨洗笔的指挥下,显得有条不紊。
白姨娘和夏姨娘早早的就过来了,她们二人要亲自送宋子期出门。
至于宋安杰和宋安平,也候在门口,等候宋子期随时考察功课。
整装完毕,下人进来禀报,“启禀老爷,老侯爷派人来问,老爷这里准备好了没有?若是好了的话,就尽快动身。进宫面圣,宜早不宜迟。”
宋子期从洗墨手上接过半碗粥,随意的喝了几口,对下人说道:“去告诉老侯爷,本官已经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出发。”
“小的遵命。”
白姨娘和夏姨娘眼巴巴的望着宋子期,想要靠前,说几句关心的话,可是又没胆子。毕竟她们只是妾,不是妻。按理这样的场合,她们就没资格出现在宋子期身边。
宋安平突然站出来,朗声说道:“儿子祝父亲心想事成,马到功成。”
白姨娘欣慰地笑了起来,这就是她的儿子,瞧瞧多能干。这小半年,也长高了一大截。
宋子期微微点头,表示赞许。
宋安平得到了鼓励,“父亲做了京官,儿子就是京城里的官宦子弟。以后出了门……”
“闭嘴!”话还没说完,宋子期就厉声呵斥。
宋安平顿时缩了起来,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
宋安杰适时地站出来,“父亲若是做了京官,儿子们更要严加律己,日日反省,决不能行差踏错,以免败坏了父亲的官声和宋家的名声。”
宋子期赞许地点点头,这还差不多。接着,宋子期又狠狠地瞪了眼宋安平,“你给我好好反省。以后你要是敢仗着为父的势乱来,败坏名声,为父就打断你的腿。当做没你这个儿子。”
宋安平顿时哆嗦了一下,“儿子不敢,儿子一定严于律己,不敢败坏父亲的名声。”
这还差不多。
宋子期又瞪了眼白姨娘,小声说道:“你看你养得好儿子。以后要是再让我知道你在安平耳边胡说八道,那你以后别出来见人。安平也没你这样糊涂的姨娘。”
白姨娘诺诺不敢言,只低着头,
宋子期扫视屋里所有人,冷哼一声,然后大步跨出厅房,走进黑夜中。
白姨娘和宋安平,瞬间松了一口气。宋子期威压太甚,面对宋子期,让他们压力山大。
宋安平很委屈,来到白姨娘身边求安慰,“姨娘……”
白姨娘连忙摆手,“不准再胡说八道。你父亲的话你都听到了,以后一定要严于律己。”
宋安平一脸烦躁,生气,朝宋安杰看去,眼中全是愤恨之意。
宋安杰呵呵冷笑两声,转身离去。才不理会犯病的宋安平。
天渐渐亮了,整个侯府都从沉睡中醒了过来。
宋安然坐在荔香院的小书房内,盯着沙漏,小声问道:“不知道父亲现在有没有见到皇帝陛下?”
喜秋笑道,“姑娘别着急。老爷早就说了,就算一切顺利,也要等到午时过后才有消息。如果有事情耽误了,等到天黑才有消息也是有可能的。”
喜春又接着说道:“而且老爷一切顺利的话,出了宫肯定不会立即回来。老爷得招呼其他官老爷,请那些官老爷喝酒听小曲。用姑娘的话说,就叫做联络感情,以后做了同僚才好互相关照。”
“你们懂得倒是不少。”宋安然失笑。
喜春笑道,“那是因为姑娘教得好。”
宋安然奇怪的问了句,“喜夏人呢?今儿怎么没见到她。平日里她总是坐在旁边做绣活的。”
喜秋掩嘴一笑,“姑娘莫非是忘了吗?大姑娘要准备见韩太太,叫了喜夏过去帮忙做新衣服。姑娘昨儿就答应的。”
宋安然拍拍自己的头,“瞧我这记性,竟然全忘了。大姐姐要在两三天内赶做两身新衣服出来,肯定会将喜夏累坏的。哎呀,我可怜的喜夏,等忙完了这一阵,我得好好犒劳她。”
“姑娘记得犒劳喜夏就行了。”喜秋拿起算盘开始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