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兰若有些慌张地把大胖蜘蛛找了个锦袋一塞,赶紧蹲下来给隐书生诊脉。
而不远处的黑暗森林里,十几道隐蔽在树间的暗影看着那一幕面面相觑,这……
那位爷是真晕了,还是在逢场作戏?
他们该出手护主吗?
但……隐卫们想起了前些天,齐公公没有将悼王妃离开东厂的事儿告诉主子爷。
结果被主子罚他独自将整个东厂的蜘蛛、蟑螂之类的虫豸清理掉。
好好一个位高权重的东厂番长,每天钻草丛和犄角旮旯,顶着一脑袋蜘蛛网,动不动就被蛰满脸包。
影子们齐齐沉默了——
罢了,还是不要冒险打扰那位和悼王妃独处的时光。
隐卫们窝在树上,默默地看着明兰若替隐书生诊脉完了,费力地试图将他拖上马车。
但——她失败了,还带着书生一起狼狈地摔了一跤。
书生的脑袋被磕到了车轱辘上,清艳的小娘子恼火爬起来,叉着腰没好气地踢了主子屁股一脚。
然后,她骂骂咧咧地爬上马车,背出来个药箱,又试图把马车里昏迷着的秦王给拖下车。
但……
她扛不动书生,自然更扛不动秦王,在差点又摔个狗吃屎后……那小娘子阴着脸把秦王从车上踹下去了。
秦王掉下去的时候,脸分别磕到了马屁股、车板子还有车轱辘。
两匹拉车的马被砸了屁股受了惊吓,它们恼火地想咬秦王脑袋,但是被小娘子呵斥住了。
最后,她开始努力地把地上的主子和秦王分别拖进草丛里。
东厂隐卫们想——可真费劲呐。
……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夜晚的汤山,春寒料峭,依然冰冷。
黑暗的森林里,只有一团柴火跳跃着,带来唯一的一点暖意。
那些暖意让昏迷中的隐书生做了一场绮丽而温暖的梦——
梦里,他在黑暗无尽的河流里缓缓走着,身体麻木而冰冷,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从这满是血腥和尸体的河流里爬出去。
晦暗的河岸上,却忽然传来一个小姑娘奶声奶气的声音。
“娘亲,他是谁啊?”
“他是娘亲带回来的小哥哥,若若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