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静月心头咯噔一跳,沈宝儿起身道:“杨嬷嬷,您怎么来铜雀台了?”
“郡主。”
杨嬷嬷福身行礼后侧身挪了一步,她身后雍容华贵的太后乘着凤驾慢慢朝这边过来。
太后本就不喜孟静月,此刻更是满脸厌恶。
孟静月心中大乱,得意和嚣张不见了踪影,想起方才自己说过的话,她心虚地福身和众人一起行礼问安。
太后冷冷看她一眼,“孟二小姐,你是替皇上发号施令的人,你的礼哀家可受不起!”
孟静月眼皮一跳,知道自己那狂妄的话全被太后听见了,慌忙请罪,“太后息怒,臣、臣女不是有意的。”
“不是有意,那就是故意了?!”
太后厉叱一声,目光冷冷落在她脸上,“若非哀家来此礼佛,倒真不知你孟家家风竟如此跋扈。”
礼佛?
孟静月忽然想起,铜雀台经年不用,一楼便改成了佛堂。
而太后每逢十五便会来此礼佛,今日正好是十五。
“太后恕罪,臣女,臣女只是怕皇上被人蒙蔽。。。。。。”
“蒙蔽?”
太后冷笑一声打断,“堂堂九五之尊,在你口中就那么容易被人蒙蔽?你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孟静月被这话骂的眼眶泛红,沈宝儿也未替她说话,满心委屈只能憋着,倒是后知后觉又中了林惜玉的套。
她一定知道今日太后会来铜雀台礼佛,所以才故意设计勾她说出那番话。
真是心思歹毒!
她低咒的声音正巧被听见,这话落在太后耳中却是对她的大不敬。
“放肆!你嘴里嘟哝是对哀家的话不满?!”
宝珠眼看不对劲,连忙拉着孟静月一齐跪下,“小姐,快认错。”
孟静月反应过来,连忙下跪磕头,“臣女也是一时糊涂。。。太后息怒。”
太后冷哼一声,“滚回你的合欢殿闭门思过,让淑贵太妃好好教教你,什么是尊卑有序!”
淑贵太妃是孟静月的姨母,素来和太后不和。
看在沈宝儿的面子上,太后并未重罚,却也是明明白白打了将军府的脸,几乎是昭告天下她目无尊卑,痴心妄想。
对于一心想做皇后的孟静月而言,简直是莫大的痛苦。
孟静月的手掐入肉中,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宝珠扯住了袖子,“小姐,慎言。”
太后看向林惜玉,见她衣衫被扯坏,温声道:“还不把林常在扶起来,拿身干净衣裳来。”
杨嬷嬷扶起林惜玉,“林常在,你受委屈了。”
林惜玉微微垂眸,眼圈中一片泛红,款款走到殿中央,福身一礼,连一声委屈都没喊。
“身为后宫嫔妃,嫔妾不委屈,孟姐姐也是无心之言,还望太后莫要气坏了身子。”
太后端坐高位,威仪的目光落在林惜玉身上,不动声色打量着。
纵使身子这般虚弱,她却仍能恪守礼节,不丢皇家颜面,这份坚韧和恭谨着实难得。
且那眉眼之间,虽带着病容,却依旧难掩美貌和温婉。
林家虽是落败了,到底也曾是文臣之首,生出的女儿不仅才情、性子还是容貌,都是盛京一等一的大家闺秀。
只是她留在乾清宫的眼线来报,皇上对她并没有什么兴趣。
空有美貌,心却太善,在这吃人的后宫迟早会被害死,可惜了!
太后心中不免泛起一丝怜悯,微微一颔首。
“是个懂事的孩子,皇上日理万机,后宫最要紧的就是太平,后位空悬,你们人人都有机会,若是有人故意生事,哀家绝不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