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仁老祖心绪繁杂地拍了拍苏瞳的头,一字一句说道:“你现在已经拥有了冲击筑基的义气,却差那么一点感悟至深的意境,老夫送你一场梦悟,你一定要在百年之内,寻找到属于自己的道。”
不等苏瞳所有反应,康仁老祖便一掌盖在苏瞳双眼之上,也不知道使用了什么特殊的法子,立即让苏瞳眼前一黑,意识冲入了一片虚幻的大地。
将苏瞳绵软的身子轻轻放在地上,康仁老祖站直了膘杆,目光苍茫地向远方眺望,亦不知道心中有何事令他如此视线飘忽,不在任意一处聚焦。
“我做了个好长的梦!”
苏瞳再张开眼的时候,鼻子里充盈着一股极为熟悉的焦糊气味!
“天啊,烧房子啊!”
不管这场梦有多长,苏瞳都永远不会忘记这股味道,身体如条件反射一样,连眼皮都没有完全张开,她便娴熟地从床上一跃而起,操起就放在床头水桶里的湿毛巾直接朝厨房冲去。
“妈!你又忘记关火了!”
将燃气罩关上,并将湿毛巾盖在正在跳动小火舌的铸铁锅内,苏瞳才扯开嗓子大叫起来。
这声嘹亮的嘶吼,不但把苏妈妈从沙发中唤来,同时也扫除了苏瞳长睡之后的种种混沌眩晕,让她呆呆站在烟雾弥漫的小房间内将自己的双眼瞪得浑圆!
“这是怎么回事?”
身穿小鸡啄米图卡通睡衣,头发凌乱,左右拖鞋穿反,手里还端着个正冒烟大铁锅人苏瞳,深感自己陷入了人格分裂……
“我回家了!”
“可我刚刚还在纯白世界与坑人老祖交谈啊……真是奇怪,我为什么会回到这里?记忆为什么一片空白?他好像许诺过我什么,让我从中得到些好处,但具体内容是什么,我怎么忘记了?”
苏瞳用力敲打着自己的头,却只觉得脑袋沉沉,一点都想不起来,反而因为太用力而把自己敲得呲牙咧嘴极为疼痛。
“瞳瞳,你怎么起来了,你还在生病哩!”
苏柔大惊小怪地冲入厨房,一把将苏瞳的脖子搂住将她向烟味浓郁的厨房外拖,妈妈特色的拥抱和嗔怪立即将苏瞳的记忆又唤醒了一些。
她离家前不久的确曾经得过一场奇怪的病,说感冒不像感冒,说发烧不是发烧,就是整个人浑浑噩噩四肢无力,对什么东西都提不起兴趣直接在床上躺了一周才离奇复原。
对于自小与“生病”绝缘的苏瞳来说,这段记忆简直是场耻辱!所以恢复生龙活虎之后她便立即将此事抛在了脑后。
没想到时光现在突然又倒退回卧床生病的时刻,苏瞳突然有一种是不是桃山收徒弟,玉湖拜师,康仁传统之类的经历,都是自己躺在床上半睡半醒时做的一场幻梦?
就在苏瞳意识迷离之际,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男子,让她顿时放弃思考自己离奇的梦境,心绪激动且愤怒起来。
“你怎么在这?我家不欢迎你。”
走到房门口,将大门拉开,苏瞳用自己的背影面对男子尴尬的脸。越是激动,苏瞳的语气反而越冷淡平静,好像并不是在跟自己父亲说话,而是与陌生人交谈。
男子尴尬地看着苏瞳的背影,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话,他为了自己的前途而选择新的生活,一直以来为难苏瞳母女的只是他娇妻的族人,他还有意愿继续供养苏瞳成人,所以这一切也不能完全怪他对不对?
真是不能理解,为什么自己的骨肉每次见到自己,背影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
男子满腹委屈,却从来没真正看过苏瞳的眼,将冷淡的背面对自己的父亲,已经是苏瞳最大的忍让,因为倘若此刻有人直视她的眸,将会看到无边的幽暗和一股让人畏惧的寒光。
“瞳瞳,别这样,再怎么说这也是你父亲,他能回来,说明我们还是一个家。”苏柔赶紧走上前来拉扯苏瞳的手,焦急地在自己最亲近的二人间来回打量。
“只贡献了一个细胞就能被称为父亲么?他不走,我走。”
最不喜欢母亲这种极力委屈求全希望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性格,那些吃着碗里还想着锅里的男人,正是因为有太多愚蠢的女人在温柔以待,所以才越发地嚣张而不知廉耻。
“瞳瞳……瞳瞳你回来!”
母亲的呼唤声自然令苏瞳心软,可是一想起家里那个熟悉的陌生人,苏瞳立即甩甩头,大步向外走去!
“痴儿未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