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你!”
夜吹终于认出了苏瞳。不过他很快又奔上前来捏住苏瞳双肩紧张高叫了一声:“千万不要拿司灵手里那个无名的赠礼!”
“什么意思?”
本想好好戏弄自己这个骗灵石的大师兄一番,但因他提到的正是自己在意的事情,所以苏瞳皱起眉头,立即把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夜吹身上。
“别激动,我已经见过司灵了。”苏瞳推开夜吹的手,又补充一句。
“你……你没有人提醒,怎么会避开那个礼物?还有,我的天啊!你的气息怎么已经达到大乘境了?是在司灵那里买的?这不可能!我记得上次见你的时候,你的灵石还被我通通拿走!”认真审视着苏瞳,夜吹只记得发出倒吸冷气的声音。
“大师兄,如果你是想随便说点什么来转移我的注意力,那么我们还是来玩扒裤衩的游戏吧。”苏瞳斜眼看了一眼夜吹,情不自禁地想要揉捏欺负。
“别别别!”夜吹再次紧紧捂上自己的屁股,流露出坚贞不屈的表情,仿佛在说你那随从之名,只能买我的战力,可不能糟蹋我这个人。
“你就不要记恨我了小师妹……嘤嘤嘤嘤,我也是个可怜人。”
好不容易才从大狱中出来,又见着了个能完全理解自己处境的同门师妹,委屈之意顿时在夜吹的心底泛滥爆发,惹得他鼻子泛酸,眼眶发红。
“你太聪明,太厉害了,没想到把我救出牢房的人居然是你,难道这就是因果循环?如果你心里还怪我抢你的灵石,那就连我们那无良的师傅一起记恨吧,因为我就是满心欢喜承下了司灵手里那无名者留给我继承的财富,才被瞬间打入牢里的!”夜吹倒出了自己入狱的真相。
他的话,让苏瞳眉头一紧,不过她还没有发话,夜吹便自己补充说道。
“你一定想象不到继承之物除了好处之外,还有债务吧?”夜吹狠狠吞了一口口水,目光渗人地看着远方,提起此事,勾起了他一生最不堪回首的记忆。
“难道说司狱大人说你欠南星灵石,所以落狱,其实是康仁老混蛋欠南星大把灵石,但他把这坐牢的名额传给了你?”苏瞳吃惊叹道。
“不错。”夜吹一脸委屈,皱着脸对苏瞳点头:“我才到南星仙域,再怎么奢侈也不至于立即欠下还不清的灵石吧?”
“我故乡贫瘠,原本就囊中羞涩,来到南星听说可以花灵石买修为后相当的兴奋,无奈将袋里所有灵石通通拿出,都不够我换取一阶修为,这时那司灵大人却在帐本上查到有前人给我留下了一笔赠礼,我一听是‘礼’,想都没想便高兴收下。没想到收礼的瞬间便眼前一黑,坐在了牢房里。连手边为数不多的法宝灵石都通通充公,一个子也要不回来,于是我就这样莫名其妙地,为那老混蛋坐了几百年的牢!”
几……百年……
看着夜吹那张皱成老苦瓜的脸,苏瞳被深深地吓住了。
坑!实在是太坑!
原以为大师兄黑了自己的灵石,万万没有想到,追根究底,还是因为那无耻的康仁!司狱为毛没有把真凶缉拿归案,只将替死鬼夜吹送到牢里?要是自己曾经大意,也接下了那无名的馈赠,那么现在是不是也已落入黑乎乎的牢中,与大师兄隔笼对望,一坐百年?
想想都觉得后怕,脖梗里有冷风嗖嗖。
其实能选择大师兄出来,也证明她对夜吹本人已经没有那么大的怨恨,他是拿走了自己的灵石,但同时也救她脱离过五毒圣祖的杀手,因他滴落的血而领悟了绝境。现在再被他一解释,她便对他只剩下同情。
“我见过老二了。”沉默片刻后,苏瞳对夜吹提起了竹竿。
“那个金属人?”夜吹一怔,顿时好奇地凑上前来:“他现在混得怎么样?你们三个,我在他身上得到的灵石最多。想必现在比我俩都好。”看来除了苏瞳,老二老三都召唤过大师兄帮忙。
“不怎么样,他一见我,便把我法宝都掠走了,原本我以为抢东西是康仁一脉的恶习,但看看你……”苏瞳嫌弃地上下打量了夜吹几眼,而后一字一句认真说道:“看看你这衰样我便猜想,二师兄是不是也现在也身陷囹圄,急需法宝用。”
比夜吹更不像坏人,二师兄抢走法宝,见她落泪还急急地抖出许多灵石供她挥霍,如果没有二师兄的慷慨,让她成功踏入大乘境,说不定为了急着追求修为,她会急不可耐地应下康仁老混蛋的“馈赠”,而后被立即打入绝境里。
“什么?抢法宝?”夜吹打了个寒战,目光深处流露出一股深深的忌惮。
看来坑人老混蛋的债务不止一处,看来日后凡是莫名其妙的赠礼通通都不能碰触。这次在南星为他坐了百年的大牢,下一次还不知道小命保不保得住!
“我就说为什么传承弟子与记名弟子间的待遇差那么多。”回想在黑岩荒地里傲青不说真名被康仁嫌弃的场面,此刻苏瞳才深切明白其中真意!
她与夜吹等人的名字,是被镌刻在一座巨大的丰碑上的!
那便是一种师门荣辱共享的无形约束力!当年康仁老头信誓旦旦,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想必他说此话的初衷是因为他惹出了许多麻烦,正等着自己的传承弟子们去替他坐牢还债吧?
“我想背叛师……”夜吹眼角挤出的泪花都挂上了冰霜,但在他说此话的时候,天空突然响起滚滚雷霆,仿佛有什么天罚的雷要惩戒他口出妄语之过!
最后一个“门”字没有说出,夜吹闭紧了自己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