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再醒过来,就躺在奶奶怀里。
她用湿毛巾一下一下地擦拭我的额头,口中碎碎念着。
时而语气和蔼:“乖妞妞,别怕,快好起来,奶奶会护着你。”
时而声调怪异:“会回来的,她们都会回来……”
我被吓得发了几天高烧。在奶奶的碎碎念中,我隐约听见奶奶在生我爸之前,好像还生过一个姑姑。
第七天,我费力地睁开眼睛,望向奶奶:“奶,妹妹呢?我那天看见……”
奶奶打断我:“妞妞那天是做噩梦了,把梦里那些都忘了吧。”
奶奶俯身贴近我,亲了亲我的脸蛋:“妞妞不怕,奶奶拼了老命也会护住你。”
我退了烧,又瘫软了半个月,才勉强能下地,是被爷爷拿笤帚嘎瘩打下地的。
他眼神凶狠:“死伢子,还不去干活,想躺到什么时候?”
我拖着虚弱的身体干完了活,爷爷又支使我去爸妈房里给妹妹喂米汤。
妹妹还活着?太好了,她还活着!那天的一切真的是梦吗?
我迫不及待地端着碗进了爸妈屋里,高兴地喊着妹妹,迟迟没有回应。
我正扭头欲出去再找找她,却闻到了一股恶臭。
顺着这股恶臭,我发现爸妈的炕头有一个小酒瓮。我探头往酒瓮里一看,见到了此生难忘的恐怖场景。
原来酒瓮里装的正是手脚被折断了的妹妹。
她双目紧闭,生死不知。身上的衣服斑驳,泛黑的血迹合着黏稠的黄色,发出难闻的气味。
我吓得跌坐在地上,缓了半晌才敢伸手去探她鼻息。小心翼翼地,生怕用了一点力就碰碎了她。
没想到经此一遭,妹妹竟还活着。她似乎与我姐妹连心,感应到了我的到来,在此时睁开了眼睛。
我流着泪将米汤一口一口喂给妹妹,她已经痛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不知道爷爷为什么要这么折磨妹妹。
到了晚上我知道了。
晚上,爷爷又让我给妹妹送米汤,还叫我加点红糖。
我正拿勺小心地喂着,爷爷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我的身后。
我小心翼翼看着他的脸色:“爷,还差两口没喂完!”
“死伢子,做事磨磨蹭蹭的。”
他抢过酒瓮,恶狠狠道:“误了吉时,老子打断你的腿!”
他的样子有些奇怪,我也不敢违抗他的话,乖乖地退出去了。
眼看着他把酒瓮抱了出来,在院子中间点了几根蜡烛,在地上画了个诡异的图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