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架势,埃洛伊斯这是打算将以后的家里开销包揽一半,特莉见她认真,不像玩笑,安下心来,点了头。
“租房这件事,房间好坏并不是最重要的。”
特莉一面说,蹲在炉子边,用火钳拨弄碳块,准备弄晚饭。
她听完埃洛伊斯说话,心里已经有了判断。
露易丝也在旁边搭腔:“是啊,住的再差,也差不过我们现在了,那间房再小,总还是比现在要宽敞。”
特莉也这么想,她原来挤在这间房,就是因为这里的房东太太性格好,隔三差五的给她提供帮助。
新房子的邻居们,都有一份工资并不微薄的薪水,生活压力不大。
也就不会像现在她们的邻居一样,从压榨劳动力的工厂回了家,常因为鸡毛蒜皮的小钱与家里人争吵。
闹的整栋楼都不祥和。
为了更好的环境,那房子也算是她们眼下最好的选择。
“就这么决定了,埃洛伊斯,我们凑凑钱,这里下周的房租,就不续交了,到时候我们直接搬过去,在新家里过圣诞节。”
露易丝说:“那我休了年假,就把衣服和床铺,等等家具都收拾好,租一辆马车,全部打包送过去。”
埃洛伊斯是要提前过去,打扫卫生的。
等她们说完了话,贝拉又提出来,那地方距离学校太远了,她不如在学校做寄宿生。
特莉本就有这个意思,她却故意笑话贝拉:“你原来不是不爱上学吗?”
贝拉小脸儿一阵难为情,她道:“我现在喜欢上学了。”
她在学校里,学习拼写单词,读书,老师们觉得她聪明,时不时投喂,贝拉也逐渐不那么恋家了。
于是,第二日的大清早,埃洛伊斯还在收拾头发,舅妈就牵着贝拉,去学校办理住宿了。
自昨日起,温度渐渐升高,街道上堆积的雪都融化了许多,天空中不再飘雪,只是偶尔有些雪籽落下。
外头不再有初冬时那么冷,埃洛伊斯再往酒店里工作时,任务量也不那么大了。
许多的客人们,穿着层层叠叠的里衬外袍,住在厚重窗帘与松软地毯包裹的房屋里,感受不到温度,壁炉用的少了很多。
埃洛伊斯在五楼打扫时,遇见唯一烧的旺盛的炉火,还恰好就是她曾碰见侍者搬运行李,住在这一层的那个巴黎来的女裁缝的房间。
今天她没有出门,在小套间里工作。
她带了两个女助手,在小小的套间里开辟出了一片空地,放着人形立台,缝纫机,以及各式各样的工具,桌面还铺着图纸。
埃洛伊斯只进屋,在客厅里清理炉子,悄悄的往离间看见了一眼,听那女裁缝用法语跟助手交流。
由于上辈子留过学的原因,埃洛伊斯也能说几句法语,听的勉勉强强。
那女裁缝穿了一件坦胸的塔夫绸长裙,手上夹着细烟,抱怨说这里酒店送上来的咖啡像白水一样淡。
房间里,缝纫机运作的声音十分嘈杂,女裁缝又开始抱怨,这纽约名在前列的酒店也不过如此,还没有她巴黎老家的公寓舒适,却还那么难订。
埃洛伊斯没多逗留,她心想,有这爱抱怨,爱抽烟,爱喝咖啡的习惯,的确是土生土长巴黎女人的模样。
她正揶揄地想着,打算离开,耳畔传来一阵鞋跟“哒哒”的声音。
“请等一下。”
那女裁缝却拨弄着一头卷发走出来,她神色不耐烦,上下打量埃洛伊斯的模样,用磕磕绊绊的英文询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