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宝手脚有些发冷,她虽然不知道大公主有多得帝宠,但显然比起萧令殊来,就是甩了他好几条街的,萧令殊对上宝华公主,只有败北一途。
果然,正德帝一见他们进来,马上怒道:孽障,跪下!”
萧令殊直挺挺地跪下了,阿宝跟着跪下。
正德帝的怒气一滞,目光不定地看了眼阿宝。先前的事情他已经问明白了,确实是大女儿先动手,若是在平时,她如此嚣张正德帝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大女儿的脾气就是他宠出来的,一言不合拎鞭子抽人是常事。先前确实是这儿子冷言讽刺才会使得大女儿出手打人,可是却不想晋王妃会如此大胆地上前挡住,倒是没想到她还会使鞭,身上也带着条鞭子——哪有人进宫来也随身带着鞭子的?
事实上,很多人都有这个疑问,怎地今天家宴,晋王妃为何会随身带着鞭子?她又不像大公主,那鞭子是御赐的,她随身佩戴着,大伙都习惯了,也习惯了大公主一个不慡挥鞭子抽人的举动——最大的头头都没说什么,自然要习惯的。但这事一换到旁人身上,就觉得违和了。
所以,正德帝在用了一盏茶的时间怒骂了儿子yīn狠不敬亲姐不孝不悌后,见那儿子眉头都没动一下,气得狠狠地灌了口茶,视线才转到跪得双腿有些发麻的阿宝,问道:老五媳妇,今日家宴,你怎么随身带着鞭子进宫?”
听不出皇帝声音里的怒喜,阿宝心中暗暗叫苦,但仍是答道:回父皇,臣媳近来学习鞭法,一直随身携带惯了,一时间忘记取下来。”
这回答有些牵qiáng,但也能说得过去,正德帝唔了声,又问道:老五媳妇怎么会突然学用鞭子了?”一个亲王妃,没必要学这个吧?
臣媳在边境时曾和父亲学过,所以……”
是儿臣教她的!”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但显然那道冷硬的男声更让人听得清楚。
正德帝的脸色有些黑,见那冷硬得不近人情的儿子用那种冷戾漠然的目光看着他,看得他几乎忍不住要移开目光,忍不住道:你教你媳妇这个做什么?哪个皇子妃会学这个?”这儿子的脑袋到底在想什么?骂他他当作没听到,罚他他完全没放在心,正德帝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为何不能学?现在不是很有用!”说着,他森冷地看了眼偏殿的地方,眼里是一片杀意。
正德帝心中一悸,拨高了声音:老五!”
萧令殊收回目光,冷淡地看着他。
正德帝突然不知道如何好,见跪着的晋王妃脸色有些不对,摆了摆手道:你们先起来。”就算恼怒这儿子,但现在是重用李继尧的时候,可不能让晋王妃受委屈。
脚很麻,阿宝慢慢爬起身,才直起半身呢,就被人揽住腰扶起,然后扶到宫人端来的位子上坐着。
两人的互动很平常,若是其他皇子估计也会扶自己的妻子一把,但放在萧令殊身上,众人却觉得太违和了,毕竟刚才他们还见到他望着偏殿的地方,一脸要杀人的表情,现在却冷硬不失温情地扶着个女人起身就坐——画风不对啊!
萧令殊却未理会其他,坐在阿宝身边,伸手为她揉了揉发麻的双膝,让血液循环。如此动作,自然又让殿内偷瞄他们的人有种惊悚的感觉。
正在这时,武烈扶着大公主出来了,大公主脸上的妆容被洗净,此时素着张脸出来,倒也看得出她惨白的脸色,让人知道她伤得不轻。虽然嚣张得没边了,但这位大公主也晓得要抓住对自己有利的时机,现在她受伤了,而且伤到了心肺,如此才能让父皇怜惜她。
父皇……”大公主扶着胸口走过来,伏在正德帝膝盖上。
皇后、戚贵妃及几位妃嫔坐在正德帝下方,看到大公主如此娇弱哀怨的模样,不禁嘴角一抽,再看武烈,肃手垂立那儿,却并未吭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大公主不需要,还是他冷眼旁观。
正德帝看着她仰起的脸,眼神有些飘动,然后伸手拍拍她的背,说道:你安心养伤,有什需要的,让人进宫来找皇后。”
皇后十分识趣道:臣妾那儿还有根老地参,正好可以给宝华养养身子。”
大公主皮笑ròu不笑地感谢了皇后,怨毒地瞪了眼萧令殊的方向,然后对正德帝道:父皇,女儿这次伤得这般严重,你可要为女儿作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