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拉近,四目相对后,顿时,一个心虚愧疚,笑得讪讪;一个欣喜若狂,激动万分,跳起来,使劲儿挥舞着手臂喊:
“卓宝……卓宝……表哥在这里……”
“……”
于卓尔招架不住异常亢奋的表哥,不好意思的低头前行。
终于两人挤到了一处,一股特上头的味道扑面而来,呛得于卓尔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
再一细看,这大表哥怎么变得这么狼狈了?
蓬乱油腻的鸡窝头,至少五天没洗过,衣服皱皱巴巴,也像好几天没换过,熬得全是红血丝的眼珠子,彼时猩红却明亮,不用靠近,就有一股子臭咸鱼味混合着臭脚丫子味,冲鼻而来。
于卓尔实在受不了这么邋遢的大表哥,捏着鼻子问道,
“大表哥你去做贼了?把自己搞的这么邋遢?”
闻言,大表哥一米八多的大块头,眼神里的委屈和埋怨都要满溢出来道,
“这还不都是拜你所赐!
哼!你拍拍屁股一走了之,抛下我一个人面对全家老小的怒火。
当晚我回村,就被爹、二叔一顿揍,全家都怪我弄丢了你。
然后第二天,我爹更狠,扔给我一张介绍信,就把我赶出家门,告诉我什么时候把你接回家什么时候再回来!
最狠的是,我爹说,要是你在我婚礼前还没消息,这辈子都不给我娶媳妇了!
这不,为了找你,我都在车站守了三天三夜没合眼了!
卓宝,你可吓死大表哥了!
呜呜呜……”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彼时,大表哥是真哭了,于卓尔的愧疚犹如洪水泛滥,一时间也红了眼眶。
“大表哥对不起,我这不是安全回来了么?”
“……嗯嗯!回来就好!走,咱们回家。”
话落,大表哥一把拽住于卓尔的手,于卓尔挣扎无果。
彼时,大表哥恨不得拿根绳子把小表妹拴在自己身上,唯恐她再半路跑了。
见状,于卓尔哭笑不得,
“不急,大表哥,咱们先去百货商店买点东西再回去!”
大表哥这身满是咸鱼味的臭衣服,没法再穿,于卓尔打算先给大表哥买身衣服换了再回渔村。
方恒不干,他现在头脑里就一个念头,把表妹带回家。
结果,往日发号施令都好使的于卓尔,今天公信力告罄,大表哥扯着于卓尔的胳膊,怎么都不答应放人。
最后,于卓尔没办法只好妥协,被大表哥一直牵着,上了回镇里的客车。
没等下客车,透过车窗一看:好家伙!又一批接站的亲人,站在车下翘首以盼。
于卓尔再次愧疚到都没有勇气下车了!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你犯了错,接受批评后,事情理所当然的翻篇,心里就舒坦了。
可有时候不是这样,最爱你的亲人不但不责备,相反一边把错误都揽到他们自己身上,一边加倍对你好,这样的境遇反而让人抓狂,不知道怎么应对的好!
姥姥一家就是这样的,于卓尔磨磨蹭蹭下了车,不仅没有一个人批评指责于卓尔的任性、鲁莽、不顾后果,反而都对于卓尔嘘寒问暖的,这就更加剧了于卓尔的自责,让于卓尔囧得无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