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想法一出来,陆堰森又否定掉了,当初给李书妤发面试信息,就是因为“筑野”的大老板受到了许况的交待,才愿意放水招一个达不到要求的人进来。
当时大老板对陆堰森说:“远洲总裁亲自打的招呼,估计是有点儿特殊关系。”他语气暧昧,“招进来当个花瓶,好好供着就行了。”
陆堰森有些排斥这种事情,他的出身和性格也决定了他没必要卖别人的人情。
在正式面试的时候见到了李书妤,陆堰森发现这人和他想的不太一样,漂亮是漂亮,可又不只有漂亮。
面试的时候,陆堰森没放水,知道她有些能力,也从简历认出了她是那个总逃课的学生,又给了李书妤一个机会。
陆堰森并不想关注下属的私生活,但李书妤的状态激起了他的好奇心。
或者说,李书妤这个人,会让他时不时的产生好奇。
几句闲聊下来,善于观察的陆堰森大概明白了李书妤的想法,“你以后不想待在京市,是吗?”
李书妤点头。
陆堰森说:“其实现在对你来说,积攒经验比重新回去读书重要的多。你要是不想待在京市,也可以慎重考虑加入城市公园这个项目,施工地在安城。”
李书妤还是拒绝,她只想走的远些。
陆堰森没有勉强,让她再考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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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李书妤要做29周的产检,很久没有出现的许况来接她一起去医院。
还是何理开的车,许况坐在后座,双腿交叠着,右手放在膝盖的位置,左臂低低垂落。
在李书妤拉开车门坐进去的时候,他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很快又移开了。
像是耐心告罄,他不再试图和李书妤像正常夫妻一样生活,露出了骨子里的疏离和冷淡。
他很少回公寓,也很少露面。自从上次离开之后,没有发过一条信息,也没有打过电话。
现在接她一起去产检,就像是对妻子并没有多少感情的年轻丈夫,迫不得已履行应尽的职责。
李书妤躺在床上,医生拿着仪器在她肚子上移动,显示屏上露出了胎儿的影像。
许况站在旁边,低垂着长睫看着显示屏,李书妤只看到他淡漠又清隽的侧脸,剪裁得体的深色西装平添了几分骄矜,他比平日更加不可接近。
明亮的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他的身上,李书妤恍惚间觉得,他还是那个不可接近的兄长。
人前他们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却会躲在门后偷偷接吻,那时候她藏着甜蜜又酸涩的心事,喜欢上一个不能喜欢的人,她总是站在旁边安静的打量他,在他看过来时又会移开目光看到别处。
那段不为人知的恋爱,他们连看向彼此的目光都不同频。
这么多年过去了,再看着这个人时,当初充盈的悸动和无法得到的酸涩已经淡了。心里突生难以自持的难过,她有时也会想,为什么还是不能好好的在一起?
答案呼之欲出。他们之间的阻隔,又何止一个陈心岚。
他也不爱她。
冰凉的仪器拿开了,负责检查的医生拿了纸巾,一直默默站着的许况接过了医生手里的纸巾,低头擦掉了李书妤肚子上用于检查的耦合剂。
将纸巾丢掉,他一只手扶着李书妤起来。
在坐起来的时候,她轻握了一下他的左手,指尖格外冰凉。
他的动作顿住,李书妤问:“胳膊怎么了?”
他声音很淡,“没事。”
李书妤没再问了,松开了轻握着他指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