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之后,我整个人便如同泄了气的皮球。整日将自己蜷缩阁楼的被窝里。
连马场的事情也无心过问。
毫不夸张地讲,那几天我是数着手指头和秒过日子。
也正是那段时间,我深刻地体会到人是可以把自己睡死过去的。
因为,为了让时间过得快一些,我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睡觉”。
睡一轮,醒了,喝点水,再睡一轮,一天便也就过去了。
那期盼他归来的日子,也就不会那么漫长难熬。
也不知这么过了几天。
某天,我被一阵嘈杂声吵醒,随后便是破门而入的撞击声。
等我迷迷糊糊、稀里糊涂地从昏睡中睁眼,似乎是完颜阿骨打的面孔出现在我眼前,我兴奋地撑起身子,感觉到眼泪瞬间从眼角流出。
我想说‘你终于回来了’,可是嗓子干哑说不出话。
“我是完颜吴乞买。”一串冷冰冰的声音戳破我的幻想。
我定睛一下,确实不是阿骨打。
支撑起我上半身的气力瞬间消失,我躺倒回床上。
“你就是这么当萨满的?”完颜吴乞买冷冷地问。
“嗯。”
“你就是这么对待女真人民的信任和期盼的?”完颜吴乞买又问。
“嗯。”
“太令人失望了。你辜负了哥哥。”完颜吴乞买冷冷地看着我。
我趴在床上拳头捏得很紧,指甲陷进肉掌很深后才感觉到一点点的痛。
“什么辜负?我怎么就辜负了?”我坐起身质问完颜吴乞买。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我怎么了?”
“行尸走肉,毫无一点萨满的样子。”完颜吴乞买回答。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萨满,这萨满谁爱当谁当。”我的气被顶上头。
“你这种所谓的深情,在我看来很廉价,没有任何意义。”完颜吴乞买说。
“我是人,一个普普通通有血有肉的人。我没有被拔情根,我也没有吃陨丹,我会生老病死,有七情六欲,遇到事情也会伤心。怎么,你已经冷酷变态到连我伤心的机会都不给我吗?”我恼羞成怒,撕心裂肺地质问道。
完颜吴乞买安静地看着我,完全没有被我的质问激怒。
现在回想起来,我就像一只茶杯犬,在对着一头狮子吼叫:“个子小怎么了?个子小就不配生存下来吗?”是的,我在无能狂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