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将军府逗留过几日,容袖心间放不下浓桑的伤势,便回了公主府。
浓桑一直在青竹院内养伤,方便寇悠然照料。
竹园的秋千上坐着个浅粉色身影,阳光透过竹叶洒下斑驳的光影,照在他的身上,似有一层迷雾笼罩,如梦似幻。
浓桑万缕墨发未束,随意披散在肩后,清冷淡漠中带着几分洒脱。
他这一倒下,转眼过去月余,容袖每夜不得好眠,就怕他再醒不过来。
容袖缓步行至他跟前,带着湿意的双眸对上他那双漂亮的狐狸眼,一切都那么的真实,却让她如坠梦境。
“浓桑?”她不敢去触碰,怕他再消失不见。
“公主殿下。”他语调虚浮,似很费劲。
容袖听到对方的声音,才当真确认眼前的人是真实存在,她的浓桑活过来了。
男人面色苍白如纸,薄唇也不见血色,仿佛不是这世间人。
“脸色这般差,你感觉怎么样。”
浓桑唇畔勾起一抹明媚灿烂的笑意,双眼有些迷离,眨了几下眼睛,似有疲惫之意。
容袖见他精神不济,那单薄的身躯在秋千上逐渐放松,颇有栽倒的架势。
“浓桑。。。”容袖忙伸臂将秋千上的人扶稳,让他靠在自己的肩头。
“能等到你,真好。”
浓桑说完,如释重负般闭上了双目,安静靠在容袖肩头不再言语。
容袖心凉半截,头脑有些空白,茫茫然抬手朝他鼻息间去试探,葱白的手指微抖。
“他不会死。”寇悠然从竹屋内走出,缓步朝二人靠近。
“那、他怎会晕过去了。”若非寇悠然解释,她着实吓出了冷汗。
容袖紧搂着浓桑的窄腰,避免其身子重,从秋千上摔下去。
“他不是晕,只是睡过去了,我给他用了些毒治疗,伤势好透之前容易嗜睡。”
容袖顿愕,寇悠然给人治病还真是出乎意料,做什么都离不开毒,这世间也就唯他一人如此了。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等他伤有好转我便另外安排院子给他。”
寇悠然喜静,亦不喜欢与生人接触,何况浓桑本就身世复杂,与他们几人都有些牵连,总是不招人喜欢的。
“他伤势未痊愈,不能多吹风。”
现在虽已是五月天,气候温暖,但风还是有些大,对这病号不太友好。
“那我扶他回屋里休息。”
容袖将浓桑的一条手臂搭在肩上,着手搂紧他的腰身,将其从秋千上扶下。
浓桑昏迷多日虽清瘦许多,但身架极高,她扶起来着实不方便。
“我来。”寇悠然上前两步,忽地将浓桑打横抱起,很是轻松,粉衣青袍交汇,毫不违和。
容袖傻眼,怔愣在原地,不敢相信,从不触碰外人的寇悠然竟会主动抱浓桑,当真是爱屋及乌,大爱无边。
近些日子都不见寇芙兰,青竹院没人闹腾,异常的安静。
容舟回京多日,整天就带着寇芙兰和容溪四处闲逛,几人玩的不亦乐乎,寇芙兰玩开心了便忘了公主府里还有个哥哥,也不知道回来了。
容袖拉过薄被帮浓桑盖好,手指轻抚他苍白的面庞,这人在院中吹这许久的风,怕是特意想见她一面再休息,故而没说两句话便昏睡。
寇悠然见容袖对别的男人这般温和缱绻,内心有所触动,自顾转身离开。
容袖抬眸见那抹青影已经踏出房门,便也起身前去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