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助朦朦胧胧的月光我确信前面的女孩子绝对就是那具会抿嘴儿浅笑的女尸。
除了她的衣着打扮与当代人截然不同之外,光凭她走路的姿势我都能够确定她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具极为怪异的古尸。
因为她走起路来并不是左右脚交替前进,而是和《西游记》中那些仙女一样是双脚不动飘行滑行似的。
当然,也有可能她走的是那种节奏极快的小碎步,就是戏剧中那些女角走路的方式,只是由于步幅极小、节奏极快,让人看上去像是在飘行滑行一般。
反正那枚辟邪效果极佳的紫色怪牙已经完璧归来此刻就戴在我的脖子上,所以我根本不担心那具怪异的古尸胆敢把我怎么样。
我甚至怀疑她正是因为感受到了紫色怪牙的气息这才转身就逃的。
所以我放开胆子、迈开步子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朝她追了上去。
甄爱民腹部的伤口并没有远全愈合,所以他无法快跑,后来只有地蜃追上了我。
“兄弟看我的!”地蜃一边和我并驾齐追一边抬手在前面猛地划了一下使出了他那手异术绝技。
地蜃话音刚落,那具女尸的前面不远处赫然出现了一条风急浪高、波涛滚滚的大河。
虽然明明知道那条大河是地蜃幻化出来的虚幻之境,我却也本能地放缓了速度,只怕自己跑得太快刹不住脚万一冲进了河里。
不过,或许是死尸对外界的感触方式与活人的六识(眼识、耳识、鼻识、舌识和意识)有所不同吧,在我被前方那条滔滔大河吓得身不由己地放慢了步子的时候,那具女尸根本不带停滞地直接冲进了那条看上去波涛汹涌的大河里。
“不好,快追!”地蜃见状迅速反应了过来,收掉了幻术以后脚下发力狂奔。
见那条大河居然没有拦得住前面的那个女孩子,我心里面除了更加坚信她绝对就是阴沉木棺材里面的那具女尸以外,只好再次拿出百米冲刺的速度紧追不舍。
虽然我与地蜃豁出命了似地狂奔猛追,不过就是因为刚才那条大河让我迟缓了一下而那具女尸丝毫未受影响,所以我们之间的距离反而是越拉越大了。
又冲刺急追了一会儿,眼看前面那个女尸变得越来越小我们两个是明显追不上了,地蜃干脆再次使出了他的幻境异术--刹那间那具女尸的前面突然出现一片火海,火光冲天、烈焰腾腾,极是吓人。
后来地蜃跟我解释说,刚开始那条大河没有拦得住女尸,他以为女性本属阴再加上没有生机的尸体又是属阴,所以阴性的大河拦不住她;故而第二次他才幻化出了阳性的熊熊大火。
但是,那片舔红了半边天的熊熊大火仍旧没有能够吓得住那具女尸,我与地蜃都是累得气喘吁吁的只好放弃不追了。
我们两个弯着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调整着呼吸,在因为没有能够追得上那具女尸而深感遗憾的同时也更加认定那具女尸非同凡响。
用地蜃的话来说,那具女尸衣衫发饰都很普通而且又没有什么彰显身份地位的陪葬之物,这说明她根本不是什么皇室贵胄、公主娘娘,当年应该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平民之女;
而普普通通的平民之女居然能够用得上极为珍贵难得的阴沉木棺材,说明她生前或者是死后绝对造化匪浅、名声极大--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
我与地蜃遗憾了一番、感叹了一番,也只好准备转身回去。
我们两个往回慢慢走了大约百十米的距离,地蜃突然伸手拉住了我的胳膊并且竖起右手的食指在嘴边轻轻“嘘”了一下。
我知道情况不妙立即顿住了脚步。
顺着地蜃手指的左前方一瞧,我发现在我们两个左前方估计也就几十米的大树底下居然站着一个汉子,只是由于今晚的月光不太明亮,看不出对方究竟是不是那个波若大师。
在我们几个前来平陆县之前,我们也是充分考虑过这个情况的,也就是有可能会突然遇到那个波若大师。
只不过地蜃很是自信自负地表示,当初他只是失了先机被对方猝不及防地偷袭了而已。
否则的话他地蜃虽然身手一般斗不过波若大师,但是如果他提前施展出幻境异术的话,至少能够保证我们几个不会被对方所困--因为那个波若大师明显是个活人,只要是活人就避免不了深受六识的影响和左右。
正是由于这一点儿,我们三个才敢放下顾虑前来黄河以北、太行之西的。
而现在这大半夜里的左前方突然出现一个男子,我与地蜃相互瞧了瞧都觉得此事不妙。
地蜃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要那个男子是波若大师或者有动手的征兆时,他立马就施出异术幻境阻止对方欺身前来。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与地蜃壮起胆子继续慢慢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