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有了珍珍,我就把她背在背上进山上树掏鸟窝,下河摸鱼虾……
再后来珍珍两岁的时候就能满山跑了,我们一个错眼,她就跑不见了。
先头我们还去找,后来发现她比猴儿还灵活,力气还大就没管她,任由她跟着一群孩子漫山遍野地跑。
实在是没招啊,我媳妇要下地种田,我要寻摸吃的……
再后来,她三四岁的时候,就学会了套兔子掏鸟窝,然后我们一家三口人的肉菜基本都是她进山寻摸的。
说到底,都是饿的。
家里只让干活儿,想方设法克扣我们一家三口的口粮,总拿我不干活儿来说事儿。
可我媳妇心疼我,我们这一房的活儿我媳妇一个人干完了,我凭啥还要干?
皇上您说是不是?”
说到这里,他又傻笑道:“嘿嘿,我这辈子命好,成亲后有媳妇宠着我,有孩子了又有珍珍宠着我……”
袁富贵说得皇帝都羡慕他了。
不是,这人脸皮也够厚,吃软饭竟然一点儿都不觉得不好意思,看样子还有些沾沾自喜。
谁知皇帝还没发表什么看法,永宁侯世子竟一脸惊喜地猛然抱住他的肩膀:“难怪我对大哥一见钟情,原来我们两个的境遇竟然差不多!”
皇帝笑得不行,他指着永宁侯世子教训:“你可真是不学无术,一见钟情怎么能这么用?
你们最多就是一见如故!”
“从明日起,你去南书房读书去!”
又指着袁富贵:“你跟他一起去!”
袁富贵:……
永宁侯世子:……
这是什么六月飞雪的大冤屈?(皇帝:应该叫飞来横祸才对!又用错词造错句!罚你们念书到老死!)
见两个人同时垮了脸,皇帝就觉得莫名地开心。
他对永宁侯世子道:“袁富贵贫苦出生,你出生在膏粱之家,你来说说,你们的境遇怎么就不一样了?”
永宁侯世子收起委屈的表情,跟皇帝解释道:“您看啊,我呢,亲娘没了,这有了后娘就有后爹,袁大哥呢,有亲爹娘,但这亲爹娘连后娘都不如!
再有,袁大哥有闺女和媳妇护着,我呢,也就我娘护着我,活着的时候护着我,去了也护着我。
我花用的都是我娘留下来的嫁妆,甚至侯府能维持如今的表面光鲜都靠的是我娘的嫁妆。
关键是,他们花了我娘的嫁妆,还看不上我,我爹一天不骂我心里就不得劲儿,我继母一天不给我使绊子她就睡不着觉……”
大靖以孝治天下,便是父母有天大的错,子女也不能在外头说道。
不然就是不孝。
这两个憨憨还在皇帝面前吐槽自己父母的不是。
高全儿心累。
他今儿的眼皮子老抽筋。
皇帝笑眯眯地听他们吐槽完,就没再问别的,等他们两个告退之后他就问高全儿:“成国公怎么样了?”
高全儿也不知道啊,他忙命人去找个太医问问,小太监问明白了之后就来回禀。
“回陛下的话,太医们说,成国公的身子骨愈发不好了,可能就这两个月的事儿。”
皇帝想起袁富贵说的话,以及之前让暗卫查出来的消息,就跟高全儿道:“你们日带人将成国公接近宫来,让珍珍跟太医们一起再给他诊断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