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夫人。”两个膀大腰肥的嬷嬷,一左一右架着芳姨娘就往外拖,她大声喊着:“将军,救命啊将军,我不要去庄子里。”一旦去了庄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她舍不得将军府的荣华富贵,更加舍不得丢下女儿一个人,现在柳湘君是最需要人照顾的时候,芳姨娘不愿意走。不管如何哭闹,都于事无补。柳湘君在床上已经躺了七天了,整天双目无神的看着头顶,她没有眼泪,眼泪已经流干了……“小姐,您喝点鱼汤吧,补补身子。”如玉小心翼翼的端着鱼汤过来。柳湘君垂眸,摇头,一个字都没说。如玉不敢造次,悄悄的端着鱼汤又离开了。她回来后,还在厨房里,带了一些其他的吃的,就是想要柳湘君可以吃一口。她是半点食欲都没,突然柳湘君想到一件事:“我娘,她知道我的事情了吗?”如玉嗯了一声:“那天晚上的大夫,是姨娘派来的人,她定然已经知晓您的情况,之所以没来,想必是被……耽搁了。”这两日,如玉去过将军府,她知晓柳湘君吃不下,想要芳姨娘劝说一番。去了柳将军府才知道,芳姨娘被打发去了郊外的庄子里,听闻事情发生就在那个夜晚。这些如玉不敢跟柳湘君说。“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柳湘君冷冷的看着如玉,她在自己是身边多年,柳湘君知晓她的每一个细微的小动作。如玉刚才看都不敢看她一眼,摆明了就是在心虚。如玉噗通跪地:“小姐,姨娘她被打发去庄子里了。”“什么?”柳湘君虚弱的想要起身,可她几日没好好吃东西是,身体太虚弱,站都站不起,她看到桌上的食物,被如玉搀扶着走过去。“把之前的鱼汤拿来,我不能就此消沉下去了。”柳湘君苍白着脸,坚定道。得知她愿意吃东西,如玉擦拭掉眼泪,立马去拿鱼汤。吃饱喝足后,柳湘君被如玉搀扶着来到贺文轩的书房,今日是贺文轩休沐,当他看到柳湘君的时候,手中的笔,吓的掉在纸上。柳湘君坐在他前面,冷冷的看着他。贺文轩等着她开口,柳湘君却已经起身,转身离开。她没说话,比说话还让贺文轩害怕,他无力的坐在凳子上,看向窗外,此时柳湘君已经离开了他的院子。吴氏在柳湘君离开后,没一会走了进来,贺文轩后怕的看着她:“娘,你刚才碰到柳湘君了吗。”“没啊,她不是每天躺在房间里吗,哼,那个贱人,就知道睡。”吴氏满口的污言秽语,各种辱骂。贺文轩头痛欲裂,压低声音道:“娘,你莫要说她了,她不是我们得罪得起的人。”见自己儿子这表情,吴氏很是不屑:“儿,你怕她做甚,是她做了丑事,吃亏的是你啊,我只是想帮你出气。”若不是担心自己娘,会大嘴巴说一些不应该说的话,他就说出柳湘君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了。还一个原因,是担心吴氏知道之后,太害怕生病。毕竟三皇子的孩子,之所以没了,吴氏可是‘功不可没’,贺文轩不说,也是担心吴氏承受不起。“娘,你听我的,避开她,别跟她见面。”贺文轩甚至想要让母亲,先离开这个院子,回到自己家老宅。只是那里,没有佣人在,他担心吴氏住不惯。柳湘君并非忍下了那口气,才没跟贺文轩计较,而是她打算日后慢慢跟他算账,此时她上了马车,来到将军府。她想要让芳姨娘回来。一屋子的人都在,只有芳姨娘不在,柳湘君看着这些熟悉的面孔,心里拔凉拔凉的,一旦芳姨娘不在,她的生母不在之后,她发现将军府的一草一木都是冰凉的。“爹,娘,女儿回来给你们请安了。”柳湘君规规矩矩的行礼。简瑜叹了一口:“你现在身体弱,别走来走去的,女子的身子,都是要好好养着的。”这一番话,也算是做到了做母亲的本分,简瑜也不是说给柳湘君听得,她是想要说给一侧的将军听。柳将军面色凝重,对柳湘君爱答不理,仿佛她的一切,都是自找的。“母亲说的是,我一定会好好养着身体,今日回来,是想求父亲母亲凯恩,让姨娘回来,庄子里不管是吃穿用度,都跟将军府不同,姨娘身子弱,怕是在那不适合,父亲,请您看在跟她多年的情分上,就让她回来吧。”柳将军对芳姨娘心里是有些感情的,此番简瑜突然让芳姨娘去庄子里,也并非是他的意思。正要答应之际,简瑜突然道:“子不教父之过,这话陛下都曾经言过。你的那些事,若不是你母亲代你受罚,难道要将军受罚吗?”一番义正词严的话,让柳将军下意识蹙眉,同时也恢复了理智,他在心里坚定了,不能让芳姨娘回来的念头。柳羽溱也趁机配和简瑜讽刺道:“妹妹,你的那些事,我都不愿意张嘴说,好在文昌伯府也没说休妻,你就在那好好待着吧。”柳湘君哭哭啼啼的反驳:“都是污蔑,那本就是文昌伯府的血肉,是他们欺负我,爹,你要为女儿做主啊。”柳湘君倒打一耙,一口咬定,孩子就是贺文轩的。这些腌臜事情,柳将军懒得听,他只在意一件事:“不管事情如何,你日后安分守己,我不想听到任何关于你的不良消息传出来了。还有,你怕是给你的东西太多了,才让你如此傲慢,日后你在文昌伯府好好过,将军府不再支柱你任何!”话音一落,柳湘君倍感晴天霹雳。她不能没有将军府的支柱:“爹,您不可以不管女儿啊……”终究是自己的骨肉,柳将军也有些于心不忍:“你跟你姐姐一同去崔府道歉,若是崔允棠可跟你冰释前嫌,其他的事情再论。”“父亲,她被摊贩围困的事,分明是姐姐做的,为何我要去道歉……”柳湘君不想去。柳将军恨铁不成钢的闭目,毫无耐性的冷冷呵斥:“让你去,你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