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骗我!”崔允棠娇嗔的紧咬着下唇,凝脂玉一般的脸上,缀了两根令人我见犹怜的剔透银线。她满脸委屈的样子,让陆怀卿一下子就慌了:“棠棠,我就是……就是想要让你着急一下我。”“得知你来,我异常欢喜。”那也不是这样的嘛,崔允棠一动不动的咬着下唇,抽泣着颤抖着消瘦的肩膀,原本就瘦弱得风一吹就好似要倒地的身躯,因连日赶路愈发的显得瘦弱。陆怀卿适才是装疼,这会子因为心疼她,牵扯到了伤口部位,还真的疼起来了,他伸手抚住胸口,有些艰难的呼吸着。看他情况似乎不对,崔允棠想要上前,才往前两步又顿珠:“你,莫不是又在哄骗我吧。”一个晚上,要是被他欺瞒三回,那自己也确实是有些太蠢了。“是真的不舒服了……扶我回去歇一歇,我得吃药了。”陆怀卿声音有些吃痛到,他额头冒出一些细密的汗水。脸色肉眼可见的苍白了,手臂上还出现了青筋。意识到事情严重性后,崔允棠害怕的赶紧过去搀扶他,一时间又不知道应该送他去哪里,只好往自己房间领。柔软的床榻,温柔的心间人,都在身边,崔允棠喝了一口温水后,再服用了药丸子,稍许歇了一会后,看起来好多了。“你身子既然不好,干嘛大晚上的乱出来走动。”崔允棠心疼他,也好奇他到底如今在哪里落脚。驿站是不可能的,她在这里两日了,在今晚之前,也没有半丝他的气息了。陆怀卿声音有点虚弱,依旧对她有求必应有问必答:“在十公里外的一处地方暂且休养生息,知晓你来了,特意过来看你。没想到……”“特意?”“是啊。”陆怀卿说的理所应当,他好似都忘记自己是个病人了,崔允棠心里浮起一股暖流,很快这暖流就被她的生气给压下去了。“太子殿下,你应当爱惜自己才是,赈灾的事情也很重大,你……”本想着叮嘱更多,在他炙热的目光下,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大脑甚至还有些混沌,周身的气息也越来越热。崔允棠抬手,冰冷的手覆在发热的脸颊上,倒是适当的纾了一些燥热的情绪,她不好意思的看向他:“你干嘛这样盯着我。”就好似要吃了她似的。“棠棠,很多事都很重要,你的安危也很重要。”说完,他略微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她似乎并不知道,她对他而言,何等的重要。她哦了一声,总感觉气氛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分明是在说正经事,可怎么总感觉好似在聊什么闺房事一般。崔允棠赶紧的转移话题,生怕自己继续胡思乱想:“殿下,你可知道伤了你的人是谁?”“不算是完全清楚,倒是伤你的那些人,我知晓是若宁派的人,是我不对,我没处理好跟若宁的关系。”这是他第一次这般坦诚的跟她说起,若宁郡主的一些事。崔允棠垂眸,可以忽略跟他视线对视,他们是有亲戚关系的,其中涉及的事,错综复杂,她即便是太子妃,也不好参与过多。“你不想听?”“倒也不是,你跟若宁郡主,有小时候的情分在,不必为了我,影响了你们之间的情分。”崔允棠说的酸溜溜的。她以为自己可以大度的说出这些话,而心里毫无涟漪,实际上却并非如此。心里,有很多的不安,还是醋味。“我一直当她是亲妹妹,有些事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若是她太过分的伤害你,我断然是不能允许的。她不是小孩子了,也应该懂事了。”陆怀卿微微叹了一口气。从他的表情以及话里看来,他对若宁还是有些情分的。崔允棠接到了父亲的来信,提到了皇帝要给若宁寻夫君这回事,也不知道此时当说不当说。最后,她还是选择说出口。夫妻之间不能有太多秘密,不然心会有隔阂。她道:“殿下可知,陛下要给若宁郡主寻佳婿?”“略有所闻。”陆怀卿并不震惊,崔允棠会知晓这件事,适才他来她房间之际,看到了有丞相府过来的信鸽。想来她跟丞相一直有联系,朝堂上的事情,她知晓一些,也不算是稀罕事。“那殿下……”“夜深了,棠棠,你陪着我睡一会,我乏了。”陆怀卿说完,拉过她的手,往自己怀中送。她没反应过来,已经落在一个宽阔的胸膛中了,有些硌得慌,却也有血肉的温暖:“殿下,让我睡你身侧吧。”她不敢睡他身上,生怕压着了伤口。陆怀卿却不依不饶,死死抱着她,贪婪的呼吸着她身上的气息,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嘘,就这样,挺好。”翌日上路,前往陆怀卿此时的休息之地。贺文轩见到崔允棠一直都搀扶着陆怀卿,他们两人看起来非常的恩爱,贺文轩想到很久之前,崔允棠也曾如此温柔的看过自己。再次回想,那仿佛是上辈子的事情。“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幸福的人本该是我才是!”贺文轩愤愤不平,又是嫉妒,又是无可奈何。柳湘君没想到崔允棠既然来了。本来心情不好的她,在看到贺文轩比自己更加不高兴之际,反而心情舒畅了一些,她阴阳怪气的故意在旁边刺激贺文轩:“你还在惦记着什么呢?人家是太子妃了,你就别想了。”“不必你说。”“诶,你还不让人说了啊,你哪里比得上太子啊,人啊就是要有自知之明。”柳湘君各种挤兑,处处说贺文轩比不上陆怀卿,甚至还话里话外的讽刺他,现在不行的事情。贺文轩愤怒至极,抬手要揍人,见韩白走了过来,立马停手。韩白冷冷的告知道:“准备一下,即刻启程。”没人问,昨夜太子去了哪里,也没有人敢问,为何太子妃来了也不歇息一日,立马就要继续赶路。大家只按照陆怀卿的吩咐,开始进行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