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廷在外做事,又连日跑马,人比之前更显精瘦。
顾衍盛则受了伤,脸颊一道血口未愈。
只是两人都精神尚好。
顾衍盛当先道了一句,“我听说宜珍离开谭家了?”
这话一出,谭廷就瞥了他一眼,哼了一声,“谭某临走之前,拜托道长照看一二,道长就是这样照看的?”
不想顾衍盛却道了一句。
“宜珍离开谭家,也没什么不好。”
话音落地,谭廷就瞪了眼。
顾衍盛低声一笑,“我倒也不是那个意思。”
谭廷听见他都不自称“贫道”,反而称了“我”。
这道士还有旁的意思吗?
谭廷气得哼了一声。
不过这里并非是两人斗嘴的地方。
顾衍盛招呼了人手,和谭廷的人一道留在外面,两人在密林里转了几转,自一个土地庙下了地下,走了好一段路,才上去进到了一个院中。
院落戒备森严,侍卫再不是寻常人,皆是大内高手。
而这里,正是太子暂时落脚的地方。
来路上,顾衍盛已经都同谭廷说了此间情况。
太子出宫祈福的时候,确实没有想到,以林阁老为首的四大世家的人,竟然在京郊就敢动手。
好在在此之前,谭廷恰传信东宫,说起有人蓄意破坏堤坝,妄图令洪水泛滥不停。太子出宫时便加强了防卫,只是仍旧被刺受伤。
伤势算不得重,但那些人既然连太子都敢刺杀,那么太子彼时若是现身,必然会被他们后手顶上。
皇上昏迷,宫中还不晓得是谁把控,若是这般回宫,反倒如同入瓮一般。
太子干脆留在皇室密院养伤,传信镇守边关的国舅定国公,以找寻太子下落为由领兵回京。
林阁老虽多番阻挠,但他控制得了京城,控得了世家,甚至朝堂多数文官,却制不住贵勋武官。
忠庆伯府杨家与定国公府相交甚密,此番亦秘密调动京畿防卫。
只等定国公人马到来,立时就能反攻京城,拿下林阁老等人。
谭廷在此之前就接到太子密令,让他想尽办法压下造反军与林阁老指派的朝廷兵之间的一战,免得激起民愤,如了四大家族的意愿,令朝廷与庶民对立。
他那时便晓得,太子只是一时陷入困境,已备后招。
如今看来,以林阁老为首的四大家族的阴谋,全然不能得逞了。
他跟着顾衍盛进了别院,太子只受了轻伤,见到谭廷来了,还亲自上前扶了谭廷起身。
“多亏谭卿提醒于孤,不然孤命休矣。”
谭廷不敢居功,问起太子伤势,见太子果然并无大碍,彻底放下了心来。
太子随即招了身边众臣议事。
四大家族的罪行已经坐实,只是他们从何时就有了这般算计,倒是让人说不清了。
他们要力压庶族,集聚自身世家力量,暗暗把控朝政,甚至隐隐有架空皇室之意,凡是要为庶族寒门说话的人,皆被他们视为障碍,项直渊也好,谭朝宽也罢,只怕都是这些人的眼中钉。
众人说起四大家族之野心,都有些唏嘘。
倒是太子在此时,想起什么问了顾衍盛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