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方才吴霜阁众女的收拾,客栈看上去已经齐整许多,利箭和碎瓦残枝已经不复方才狼藉的模样,二楼的门窗因为毁得太过彻底,暂时还保留原样。
倾斜和破损的模样,召示着方才此地遭受到了何种密集的攻击。
红衣翻飞,白长安端茶品茗,看到宋蕴之几人进来,起身笑道:“就说有蕴之和澜生在,靡香铺那边出不了多大的乱子。”
他看着寒夏洲,这个女子生得太美,集艳羡和爱慕的色相,凭空多出一抹清丽绝尘,让她凌临于红尘乱相之上,好逑者趋之若鹜,如痴如狂,到头来,不过美梦一场。
只有美人如玉,冷望人间。
寒夏洲没有说话,一张脸淡如薄雪,所有荒芜尘渣皆掩藏在那金玉不巧的皮相之下,至清至冷,至净至洁,却也让人心生寂寥。
夜浮其沉,有多少人枕着锦裘沉在梦乡,不管不顾这寂如深坑的幕色彷徨。
白长安放下手中茶杯,“倒是他们一走,客栈空虚,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看向柳煜,半晌静坐不语,此时才像是从禅修中清醒过来,朝宋蕴之奔了过去。
“月白怎么样?”
宋蕴之道:“小白受了伤,不过不要紧,让他休息会。”
沈苍梧将人递给柳煜身边的暗卫。
因为靠的近,宋蕴之清晰地闻到了一抹淡淡的血腥味,他皱了皱眉头,对柳煜道:“你受伤了。”
柳煜无所谓地道:“一点小伤,不碍事。”
问起靡香铺那边的情形,宋蕴之事无俱细地将情况一说,柳煜惊讶地道:“那边也出现了高手?”
小小的大庸,何时涌出这么多诡异的高手。
宋蕴之点头。
这边笛音惑人心智,那边仅凭笑声就能摧人心肝,一夜之间,凭空冒出的高手,出手皆是吊诡无比。同时攻击靡香铺和归云客栈,为的究竟是什么?
心里萌生的疑惑像一根绳索,逆行而上,从喉咙里探出,在目光所及的地方打了一个又一个绳结。宋蕴之怔怔地愣了半晌,忽然抬头道:“你到底有何目的?”
话是对着白长安说的。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等白长安反应过来,就见宋蕴之、沈苍梧两人目光齐齐落在自己身上,屋子里原本就只有宋蕴之和柳煜在说话,此时沉静下来,气氛蓦地变得诡异。
白长安睁着双眼与宋蕴之对视,忽然‘噗呲’一声笑了。
他抬手,探向宋蕴之额头,“蕴之,你是气糊涂了吗?我有什么目的?”
白长安问得极其真诚,仿佛那疑惑真真实实地扎在心底。
“那次在河边,你故意引小白过去,还有别的目的吧?”
宋蕴之哼了一声,“你到底有什么不能说的?”
荀月白从武陵源回来的当日,是看见了白长安,然后就发现了那具乞丐的尸体。明月楼里,白长安解释过此事,当时他也以为,白长安注意那个乞丐,是因为乔远洋的缘固。
直到前几日金一勺的那翻话。
据金一勺讲,那具乞丐的尸体是白长安扔在那里的。
当是宋蕴之就隐隐觉得事情不对。
将进城以来的事情前前后后的捊了一遍,从进城遇到乔远洋开始,那张覆盖在大庸上空的网,白长安始终是最关键的一格。
凭他们的关系,到底有什么,是白长安不能同自己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