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乔远洋瑟瑟发抖害怕至极的模样,翎儿怔怔正站在那边,不上前,也不退后,一时之间,只觉烟雾里藏着一只凶兽。
这只凶兽带走了她的少爷。
翎儿死死地盯着乔远洋,这个是她少爷,又似乎不是她少爷的人,两人各怀心思地凝视了片刻。
半晌,她转身,奔到宋蕴之跟前,“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宋公子,求你帮帮他……”
白长安将翎儿扶了起来。
宋蕴之沉着眸子望着乔远洋。这人看样子似乎是真的疯了,自己和白长安又不是大夫,要怎么救他?况且眼前这情况……
就算他是真疯了,也得找到疯的源头,否则就算是医半仙又或余枫来了,也未必就会有办法。
白长安不禁有些为难,啧了声,转头朝身边的宋蕴之道:“这……”
宋蕴之双目微敛,倏地蹿了出去,伸手在乔远洋后脑的位置一拍,“咚”的一声,人就倒在了地上。
翎儿忙跑上前,费力将人从地上扶起,半抱在怀,急急叫道:“少爷,少爷,你醒醒。”
白长安见她又急又惊,摇头道:“让他睡一会。”说着,将乔远洋扶到了床上。
翎儿服侍乔远洋躺下,见他额上全是汗珠,拿帕子轻轻擦着。
宋蕴之摇了摇头,拉着白长安出了门。二人在屋外不远处的石台上坐下,他也不拐弯抹角了,盯着白长安,“你真的没发现?”
从明月楼见乔远洋第一面开始,事情似乎就在往糟糕的路上越走越远,短短几日,宋蕴之怎么也没想到,乔远洋竟然疯了。
白长安摇头,他确实不知道。
宋蕴之也不与他为难,白长安在这种事情上绝不会敷衍自己,而这件事恐怕才是个开始。他想到了神神秘秘的金一勺,不知为何,他隐隐有股预感,这城中接二连三地怪事,正愈演愈烈。
白长安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实际上七天前他也来过。
那天,真的很不巧。
白长安那日刚进大庸城,酒瘾犯了,自然而然想到了乔如安。乔如安好酒,好酒的人总会藏几坛好酒,白长安对乔府那是熟门熟路,就算有刘管家那样的高手在,依然轻而易举摸进了乔家的酒窑。
喝了乔如安一半的藏酒,又往里兑了水。
白长安想到乔如安发现时跳脚的模样,勾着嘴角走在来时的路上,经过一进屋子的时候,听到争吵的声音。
听声音,是乔如安和乔远洋。
白长安说到这停了下来,吸了吸鼻子,“‘一言九鼎’,天下武林皆知乔如安重诺,却不知道,他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宠儿子。”
“我认识他的那会,你还没上乌蒙山呢。这老头一身武功却不传给儿子,我当时正是武功学不够的时候,问他为什么,他说学武功有什么好。”
那时白长安想都没想,道:“可以做大侠,惩恶扬善。”
乔如安笑了笑,道:“儒以文犯法,侠以武犯禁,你以为的善,或许在他人眼里就是恶。老夫不教他武功,是希望他远离是非,平安快乐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