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陈庐城的案子和宸州的案子,每一件事背后都有人操控。宸州案后余澈死前,陈玄正曾经去过牢房,至于当时牢中发生了什么,众人不得而知,可那件事似乎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陈玄正是朝中一品大员,又岂是说碰就能碰的。当初京中那桩案子不就是个例子,最后各打二十大板而相安无事。若没有确凿的证据,此人是万万动不得。
宋蕴之想到了这一层,却不愿再往深处想。不管这件事背后有谁,他是一定要替乔远洋报仇,要替金一勺拿回十全如意盅的配方。
更重要的一点,这些人敛财到底是为了什么,害得那么多人家破人亡,他又怎么会放余之初走!只要拿住了这个人,一定可以找到他们背后的组织。
宋蕴之摇了摇头,冷声笑道:“惹麻烦?我宋蕴之是个怕麻烦的人?余公子,你为了纪胤家中的砚台,设此局,并想以这次雅集来证明自己的清白,从而金蝉脱壳。纪胤也就成了你的替死鬼。”
说完,他向沈苍梧和柳煜看了眼,摸着手指,笑道:“这场雅集,实则就是一场赌局。”
余之初见宋蕴之话都说到了这份上,脸色却未改变半分,仍旧笑盈盈地,“宋公子,你未免也太单纯了。一颗珠子罢了,又不是什么稀罕物。再说了,我身上的香料,随便哪家香铺都可以买到。”
宋蕴之闻言点头,确实如他所说。这香珠虽然名贵,即便能证明是余之初的物件,可也不能说明乔远洋死时他就在现场。
余之初完全可以说是自己在乔远洋死后去的河边,不小心遗失了珠子。更何况那香料,也确实如他所说,大点的香铺都可以买到。
余之初见宋蕴之不说话了,只当是自己说得他无话可说,心中却也怀疑,不由得抬头看宋蕴之,嘴角挑了起来,“宋公子,夜已深沉,雅集便也结束了,是否需要我安排车马送公子回客栈?”
宋蕴之摆手,“莫急莫急。”
柳煜长长地伸了个懒腰,扭动着脖子,笑道:“余公子,你说的这些也对。本王在巡检司多年,自也知道断案讲究证据,所以,我请了更夫来。”
余之初面色微变,故作镇定,却笑道:“王爷请了更夫?如此,余某不介意与诸位多待一会。”
宋蕴之和沈苍梧慢悠悠地喝着茶,末了,宋蕴之将余之初是沧海派的人道了出来,转头问余之初,“余公子,你去沧海派恐怕不是为了学武吧?”
余之初听到这话登时脸色微变,看着宋蕴之的神色也变了,冷声道:“没想到,你竟然连这个都查到了。不错,我并不是去沧海派学功夫。”
宋蕴之点头,“余澈与你是同一个组织,你与他又是同族,那么你去沧海派,应该是盯着他和林书年的,只可惜,他们二人生了退意。”
余之初没有出声,这说多错多。宋蕴之断案高手,柳煜又在巡检司多年,沈苍梧心思缜密,只要他再多说几句,恐怕自己的底子会被翻个干净。
宋蕴之寻思着,余之初方才那话没有承认自己是杀害乔远洋的凶手,可却承认了他与余澈确实有联系,而他们都是那个组织的人。
正说着话,就听到门外的走廊上传来了脚步声。
宋蕴之往外一瞧,就见白云飞和暗卫携着更夫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刘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