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蕴之示意他细讲,程知微想起当时经过,薛柏夫人的出现,让陆清语分了心,失去了避走的最佳机会。他当时已经上了屋顶,想着以陆清语和薛长青的武功,若是想走,自然没人留得住。事实也如他所料,那群官众完全不是两人的对手,只是他没想到,薛柏的那位夫人,会如此泼辣。
一个泼辣的女人,原本也没什么可怕,只是她字字戳心,激得众官差脸面全无。
程知微一直隐在暗处,眼睁睁看着薛长青和陆清语被官差带走,虽然不知道两人有何打算,也不觉得会怎么样。
正准备离去,忽然身后有动静。
程知微一惊,回头就见屋脊的暗处,一道人影如箭离弦,程知微想也未想就跟了上去。
那人发觉有人跟随,回头就是一支暗镖。
暗镖穿风而来,直射向程知微眉心。
程知微身子一折,凌空一转,将飞镖稳稳接在手里。足尖落地,在瓦片上一个借力,程知微方稳住身形,就见暗昧的夜色里有机括挪动的声音,眨眼的功夫,无数暗器像雨点般落下,忙翻下屋顶避让。
叮呤叮呤的声音响了一阵,程知微再看时,那人已如惊鸿远逝,早已不见了身影。
程知微站在街上,抬起手来,这才发现那枚飞镖上,还夹了一张字条。
宋蕴之道:“飞镖传信,那人也不知是敌是友。”
柳煜道:“薛家富是富了点,说起来,也只能算是普通的丝绸商吧,有什么引人觊觎的?”
柳煜的话提醒了宋蕴之,他看向程知微:“薛家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宋蕴之心思缜密,程知微既然收到了那张字条,肯定会去薛家查探,程知微知他必能猜到自己所想,也不隐瞒,道:“薛柏……似乎……不在忻城。”
“薛家的根基就在忻城,薛柏不在城里,还能去哪!”说话间,荀月白带着薛长青和陆清语跨门而入,听到程知微的话,本能地接了一句。
他看向柳煜,不确定地道:“难道知道陆姑娘来了,跑了不成。”
陆清语从衙门出来后就默不作声,听荀月白和薛长青闲聊,也知昨日是自己莽撞,经此一闹,再进薛家怕是不易,想了一路,进门就听到程知微的话,有些恼怒。
陆清语哼了一声,“他就算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会将他找到。”
宋蕴之看向陆清语,见她并无不妥,朝薛长青抱了抱拳。
薛长青笑了笑。
宋蕴之这才对程知微道:“薛柏昨晚不在薛府?”
程知微点头道:“薛柏的住处有些奇怪。”
因为那张信签上的四个字,程知微放弃了回山里和宋蕴之他们汇合的决定,悄悄返回了薛家。当时夜已经深了,淡月如烟挂在天空,稀薄的云层氤氲而上,像是随时都会被风吹去。
万家灯光皆已熄灭,到处漆黑一片,只有薛府,还是灯火通明。
前厅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个人,四五十岁上下,看样子是薛家老爷,下首站着几个年轻人,神情各异。陆清语一通打闹,拂尽了薛府的面子,聚于一处训示也是正常,但让程知微奇怪的是,房间那些人,里面没有薛柏。
发生这样的事情,而祸首却没有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