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平在接到程万里的求援信后,愣是在李家庄前以各种各样的理由逗留了三天才回师东平府,他这正是受了祝彪的“指点”,就算你程万里将老子董平当夜壶使,但是老子也要让你知道,半夜里尿急起夜却找不着夜壶是个啥滋味!
当董平领军从李家庄外撤走的时候,牛松马坤不得不佩服祝彪的神机妙算。既然正规军都撤了,那祝家庄的这点子地主武装,那也就越发的不是叛军的对手了。就在董平撤军的第二天,祝龙、祝彪也领着军马,退回了祝家庄。这样一来,李家庄的叛军便俨然成了割据一方的军阀。不过马坤牛松的心里还是有数的,现在是朝廷的军马都忙着对付梁山贼寇,只要等与梁山贼寇的战事一结束,无论胜败——官军胜了,那就不用说,接着就会直接将李家庄从堪舆图上抹掉;如果官军败了,那官军的领军将领定会将兵败的原因推到李家庄的叛乱上面,那自己还能有好结果——朝廷都会调军马来灭了他们。所以,现在摆在牛松与马坤面前的就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抱紧祝彪的大腿,希望料事如神的祝家三公子能助他们摆脱危难。
董平引军回师东平府的时候,晁盖率领的梁山军已经撤走了,呼延灼派来的百胜将韩滔所率领的一千援军也回到了对阵梁山的前线。
在东平府的府衙内,程万里一见到董平,立时苦着一副脸道:“董将军啊,你总算是回来了啊,梁山贼寇临城了,东平府险些不保啊!”程万里说这话的时候,瞥了一眼花公公。
董平道:“知府相公,叛军强悍,末将攻了数次,都没能攻破李家庄,还请知府相公饶恕。”
“哎呀,”程万里道:“李家庄迟早是要攻破的,可是东平府终究是我等的身家性命所在啊,再者说来,妙晴还在城中,一旦城池有失妙晴恐怕便要被贼寇掠走了。”程万里嘴中所言的妙晴正是他的亲生女儿,也正是双枪将董平的梦中情人。
董平一听这话惊讶的道:“妙晴如今可是安好?没受甚伤害吧?”董平这个惊讶有真亦又假,所谓真的是,他却是担忧妙晴的安危,是否受到惊吓;他假的却是程万里此时此刻说这话,显然是有目的的,董平也不是傻子,如果程万里想把他当做傻子,那他自己便是傻子了。程万里既想让董平为妙晴的安危,再也不愿带兵出城,同时他也想告诉花公公,这东平府关系到我程某人的身家性命,你休想再让我去给你火中取栗了。
这一下该轮到花公公着急了,如今李家庄兵变的消息已经让朝廷征讨梁山贼寇的大军统帅呼延灼知道,一旦这个呼延灼有任何兵事不顺,这个呼延灼都有可能将责任推到自己身上,而如果这事一旦传到朝廷,传到李邦彦的耳中,那这李邦彦立马就会知道自己在这里干嘛,如果这样那自己恐怕小命恐怕也就不保了。他气急败坏的揪着程万里的衣领,扯着略微嘶哑的鸭公喉咙恶狠狠的道:“好,好,好,姓程的,你平不了李家庄兵变,咋家现在就回东京去,就算咋家此番非死不可,咋家也保证让你不舒坦!”
花公公要狗急跳墙了,要说程万里不怕,那自然是假的。但是程万里要是被逼的急了,他也是可以让花公公回不了东京,但是无论怎么说这花公公也是从东京来的人,莫名其妙的没了,终究不好交待。可是现在看来,这花公公已经是被逼的急,不给他个交待,终究是要出麻烦的。程万里正在两难之际的时候,董平道:“知府相公,末将倒有个办法,或许可以平定李家庄兵变。”
“哦,快说,快说。”程万里看了一眼花公公,只见花公公的眼中满是期望。
董平道:“知府相公,祝家庄兵力强悍,何不让祝家庄去平叛呢?”
“祝家庄?”花公公一脸的怀疑:“此番祝家庄不是也派兵马去了的吗?如何没有平定啊?”
董平笑道:“花公公,您有所不知了,此番他们祝家庄出兵,那不过是协助末将,他们看来,就算平了叛军,他们能有甚好处?如果由知府相公下达手令,末将想来,那就不一样了,至少平了叛军以后,这功劳是他们祝家庄的吧。花公公,如今这年头,没点好处,谁愿意卖命啊?”
花公公摸着没有一根胡须的下巴,陷入了思索中。董平看了一眼程万里,微微颔首,示意他要同意。现在程万里和花公公都陷入了两难之中,程万里也一时没有好的办法,于是凑近花公公道:“公公,您老意下如何啊?”
花公公瞟了一眼程万里,一副娘娘腔道:“那也就只好如此了。知府相公,你就下达手令吧。”
程万里当即下达手令,令祝家庄出兵,务必剿灭叛军。
花公公离了东平府的府衙后,程万里又一副托大的模样,对董平颐使气指的道:“董将军,你为何如此的眷顾祝家庄,非要让祝家庄出兵平叛啊?你拿了他们多少好处?”
“知府相公,您这是说的甚话?我董平岂是贪财之辈!“董平道:”知府相公,我不是看见这花公公要狗急跳墙,而相公又没有法子了吗?”
“那你为何非要我下达手令呢?”
“知府相公,您老也是久历官场的人了,李家庄兵变可不是小事,您不留下点证据,一旦日后朝廷怪罪,你不能空口无凭啊,末将这不是也再为知府相公谋划吗?”董平看了一眼程万里道:“知府相公,您说是也不是啊?”
程万里看了看董平,道:“你说的也有道理,行,那就听你一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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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祝万茂拿到程万里派人送来的手令后,他完全傻了,从打退梁山贼寇的进犯,到如今拿到东平府知府亲自下达的平叛手令,他彻底对自己幼子服了,所以的一切就好似一篇文章,从布局谋篇到起接转乘,完全就天衣无缝的在自己幼子的掌控之中,看来日后能够兴家旺业的,也只有自己的幼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