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彪来到了父亲祝万茂的书房,书房中只有祝万茂一人,祝彪先向父亲问好。祝万茂放下手中的一本书,道:“坐吧,去东平府向知府相公禀明平定李家庄兵变之事,可是说的清楚了?”
祝彪坐下后道:“父亲放心,儿子都说清楚了。而且那个花公公被知府相公给气走了。”
“哎。。。。。。”祝万茂不无忧虑的叹了口气道:“为父就是不放心啊。花公公虽然走了,可是李家庄兵变的事还不算完,如今这花淮、牛松和马坤都在咱们手里,杀也杀不得,放也放不得,一旦日后这个花公公回到朝中,朝廷追查下来,这三个王八羔子为了活命,反咬一口,那可就大事不妙了啊。”祝彪听得出,祝万茂的话语中满是埋怨。又听祝万茂接着道:“前不久,梁山贼寇让人来送礼,满处的打听你在哪里,这不分明是要陷咱们祝家庄于勾结贼寇的险恶境地吗?一旦这风声传了出去,那咱们祝家庄可就真的要家破人亡了!”
祝彪习惯性的翘起二郎腿,摸了一把嘴巴,云淡风轻的道:“父亲,不要急,天无绝人之路。”
“可是一旦让朝廷知道了俺们祝家庄与梁山贼寇有勾结,那。。。。。。”
祝彪不待祝万茂的话说完,截断道:“如今朝廷不是还不知道嘛?”
“可是一旦那个生着满头的红毛的梁山贼寇给你送礼的事让朝廷知道了,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祝彪觉得自己前面的话说得有点急躁,他鄙视每一个祝家的人。当初花公公来括田的时候,一家老小慌得六神无主,后来是他祝彪拉黑打红,拉红打黑,这才勉勉强强的保住了祝家庄。如今括田的危机过了,在防止括田的时候做的违法犯罪的事也将要暴露出来了,而祝万茂却在言语中充满了埋怨,当初为了防止被括田时怎么没人埋怨?这种人在祝彪眼里就是那种见小利而忘义,干大事而惜身的小人!祝彪放轻松心态,慢慢道:“父亲,当初和梁山贼寇暗通款曲,所有的事情经过,您老是知道的,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没有当初的暗通款曲那有今天的我们一家老小安安稳稳的还坐在祝家庄内呢?”
“可是……可是……”祝万茂被祝彪说的理屈词穷:“可是一旦朝廷真的俺们祝家庄勾结梁山贼寇,那该如何是好呢?”
“父亲莫急,所有的事情总会有办法解决,天无绝人之路嘛。实在是不成了,总不能等着别人来杀头吧。”祝彪原本想说,走投无路,可以落草梁山,但是这句话终究没有出口,给咽了回去。祝彪长叹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心态,道:“爹爹,您老说的这些,暂时都还只是担忧,爹爹想想,红毛鬼送礼,最多也就一些普通百姓知道,历来百姓畏惧官府,同时也畏惧咱们祝家庄的势力,谁敢吃饱了没事做去东平府首告呢?再说那三个王八蛋,他们现在小命都捏在咱们手里?还怕他们反上天去?”
“为父担心的是朝廷一旦追究下来,他们反咬一口啊。”
“反咬一口?”祝彪冷笑一声道:“那他们也得有这个机会啊!”
“彪儿,你这话甚意?莫非还杀了他们不成?”
“实在没了出路,也只得杀了了事。”
“万一朝廷追查下来,如何是好?死无对证啊,那我祝家庄岂不成了冤大头?”
此时夜已深沉,祝万茂的书房外除了虫鸣蛙叫外,万物寂籁,没有任何声音。不知什么时候,忽然起了风,越刮越大,油灯的火苗被窗外的大风吹得剧烈上下跳动。祝彪起身关窗时,书房内外猛得一通大亮,随即又暗了下来。紧接着半空中响起一阵好似车轮碾过桥洞般的滚雷声。
“爹爹放心,儿子保证,就算是死了的,也让他有对证!”祝彪说这话是,正好又一阵闪电划过夜空,就这一瞬之间,祝万茂瞧见祝彪的双眼之中满是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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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庄的地牢是扑天雕李应修了专门用来锁拿那些拖欠地租的佃户的,而如今的地牢中却没有锁拿一个佃户,被锁拿的却是堂堂的磁州兵马防御使花淮,和他的同胞兄弟花忠。
当初花淮与花忠被叛军捉拿住后,便一直被关押在这里。后来祝彪平定了兵变以后,他来地牢中看望花淮与花忠时先见到了一个得了疯癫病的女子,手中抱着一具已然腐败的女童尸体哭泣嚎叫。祝彪聪旁人的口中得知,这个女子怀中抱着的女童尸体正是这个女子的女儿,而她的女儿正是被花淮奸污而死的。从这一刻起的时候,祝彪的心中便对这个花淮起了杀心,绝对不让他活着走出这个地牢。
晌午时分祝彪与卞祥从祝家庄出发,傍晚到了李家庄。到了李家庄,祝彪先见了驻守李家庄的大哥祝龙。兄弟二人相见,说了一回闲话,然后又说到梁山贼寇的红毛鬼送礼,祝彪宽慰大哥祝龙道:“哥哥放心,我此番来李家庄,只为见花淮一回,正是为了化解梁山贼寇送礼给我祝家庄带来的危机。”
“哦,见花淮是为了化解梁山贼寇送礼的危机?”显然祝龙不信。
祝彪笑了笑,对祝彪道:“大哥,那个梁山贼寇来送礼,是不是先来的李家庄?”
“是啊。”
“李家庄一直是花淮领兵驻守在这里,这梁山贼寇分明是来给花淮送礼的,哥哥你说是不是啊?”
“对,对,对,”祝龙恍然大悟:“但是何必还要见花淮这厮呢?一刀杀了,死无对证,岂不方便?”
祝彪道:“大哥只是想到如何摆脱与梁山的关系,要是东平府的知府死咬着不放,或者是那个花公公派人来查,咋办?”
“那依兄弟之见,该当如何?”
“简单,让花淮咬人!”祝彪咬着白牙阴森的笑道:“古话说得好,贼咬一口,入骨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