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
“嗯……二哥哥出去之后。”
“我做了什么吗?”周玉堂装起傻来,唐宝云急了:“你给使眼色呢,叫我别说,可你怎么知道我想要说什么?”
见她急起来,周玉堂才不装傻了,笑着摸摸她的手:“不难猜的。你就是想说二舅兄买卖粮草的事吧?”
他真的猜到了呢,唐宝云就是这会儿想,还觉得匪夷所思:“你怎么会知道我想说什么话?”
“有什么不知道的。”周玉堂讶异,仿佛是十分轻而易举的事,居然有人不知道似的惊讶:“你说话前一直看着二舅兄,一脸的不服气,那个时候你一开口还能说什么呢?”
“王妃可是在你跟前说了是二舅兄拿去用了呢。”周玉堂毫不掩饰他对整个院子的监控:“我当然也知道王妃说的这句话,这样一想,我还能不知道你想说什么吗?”
这人可以去做福尔摩斯了,唐宝云服气了!
这些人简直个个都成精了!自己果然还得历练。
歇了一歇,香兰领着几个小丫鬟,端上来些垫补的东西,一碟樱桃蜜露卷,一碟牛乳菱粉糕,一碟糟鹌鹑腿,一碟宫保鸡丁,中间一大碗鲜蘑菇鸡汤,另有一大碗粳米饭。
两人还都吃了不少,可见今日两处奔波,又劳心劳力,确实累的慌,唐宝云回想这些日子的事,鬼使神差的夹了一个糟鹌鹑腿到周玉堂的碟子里:“这些日子亏的你支持我,我才坚持得下来。”
她这么一说,倒叫周玉堂心软了,虽然他是十分不满唐宝云嫁进来之后,还整个人都被她娘家母亲把持的,不过周玉堂这样的人,向来是不会强求,也不会硬逼的,他作为丈夫表示几次意见,或者提出一些建议,唐宝云不肯理会,依然只顾奉承母亲,周玉堂也就罢了。
他所做的,也就是走开去罢了。
但唐宝云有要求,他能做到的,还是去做了,只是没有人知道周玉堂到底怎么想的。
唐宝云当然也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很承周玉堂的情,就算是作为丈夫,他对唐宝云本来也有些义务,但他做的也足够多了。
尤其是面对的还是她的娘家母亲。
周玉堂笑了笑:“怎么突然这样客气起来。”
唐宝云道:“我这可是真心实意的道谢呢。”
“好好好,我知道了。”周玉堂还是很愉快的,不管如何,从这件事上,他觉得自己的妻子还是很不错的,以前……以前大概是还小,不懂事罢了,乍然从她母亲手里出来,一时间不敢怎么样也是有的。
吴王妃养出来的女儿,又怎么能指望她像唐宝蓝那样呢?
再说了,就是真的像唐宝蓝那样,自己也吃不消啊。
还不如唐宝云呢,笨是笨点儿,总还是实心眼儿,做妻子刚刚好。
唐宝云不知道周玉堂腹诽她笨,不过大约就是知道,她也只得认账,她所遇到的这些人,真的个个都是人精,一句话拐无数的弯,略微有点儿不注意,就得吃亏上当的。
这会儿唐宝云解决了一桩大事,又得了东安郡王的话,东西要全部还回来,当然心满意足,她的想法很简单,收了银子,就这样过日子,唐家那边,既然是娘家,三时六节的也要去送礼,但绝对不要掺合那边的事,周家这边,仿陆夫人的样子过日子,只要有银子,在周家就有脸面。
这么一想,她才想起这个疑问,周家这也是堂堂勋贵人家,眼见得也是十分有脸面的,至少按照周玉堂的说法,吴王妃要他把表侄儿从冷衙门调个肥差,在周玉堂嘴里那也是小事一桩的,这样的权势的人家,怎么会缺银子使?
唐宝云正想呢,听到廊下有没听过的丫鬟的声音:“香兰妹妹在呢,大爷吩咐了,我们来送些东西。”
香兰的声音听起来明显就跟与白露和梅雪她们几个说话不同了,跟自己屋里几个人说话,香兰就是大姐姐的样子,有时候还带点儿管教,可这会儿,她就笑的甜甜的:“腊梅姐姐好,海棠姐姐好,大爷与大奶奶在里头说话呢,我去说一声儿。”
说着香兰就走进来掀开了帘子边上往里先悄悄的瞄一眼,他们早听见了,唐宝云看周玉堂一眼,周玉堂点点头,她便吩咐:“叫进来吧。”
虽然只有短短几日,唐宝云也发现,这些男人架子大的很,她必须得放平心态,虽说是夫妻的名分,但也必须当自己的丈夫至少半个上级这样尊重。
就像刚才周玉堂的示意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