竭尽自己所能之后,即便没有最好的结果,也请放过自己吧。
汪诗诗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心痛到几乎晕厥。
她半梦半睡间醒来,看到许岁晚在她旁边睡着,正抱着她。
不远处的门口,倚着一道修长的身影,楚妄正盯着她这边,生怕她又突然寻死似的。
汪诗诗望向床头柜,那个坛子还在。
她拍了拍许岁晚的肩膀,她睡得不沉,一下就惊醒了。
“我没事了,你们回去吧。”
许岁晚坐了起来,“你睡会。”
“我想自己待会。”
“行,但是别做傻事了。”
汪诗诗虚弱得只能点了点头。
许岁晚走到外面去,她站在长廊上,听风细雨,陶瓷缸里养着两片荷叶,细细的杆子撑起硕大的圆叶,里面的雨水在晃悠着。
满地都是泥渍和被践踏的残花烂叶,可惜了。
许岁晚看到墙壁上挂了件雨披,她走过去披在身上,把那些还未死透的花树都去捡起来。
楚妄要去拉她,“这种活,不用你干。”
“反正也睡不着,今天也不打算睡了。”许岁晚将他推回了走廊上,“你看着点,省得她出事。”
汪诗诗走到窗边,一手推开了窗户,就看到男人在外面靠着。
那些花盆都被她砸碎了,许岁晚就把角落里一片小葱给薅了,将月季都栽了进去。
汪诗诗无力地倚在那,浑身虚弱,好似一个病秧子。
两人就这么看着许岁晚忙忙碌碌的身影,楚妄又抽了支烟,神色被吞掩,脸上被檐口落下的灯光,刻出一道深印。
“我好像知道,你究竟喜欢她什么了……”
汪诗诗抱紧双臂,人冷得直打哆嗦,可她不舍得回到床上去,“就像我一样,这一刻的我害怕安静,害怕死寂,只有看到她这鲜活的模样时,我才觉得我是活着的。楚妄,你也是这样吗?”
楚妄没吱声,视线跟随着许岁晚在挪动。
“这姑娘,真的挺好的,我也喜欢她,是发自内心的那种喜欢。”
崩溃的瞬间,所有人都有,可她比任何人都坚强。
许岁晚把院子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汪诗诗熬不住,回到床上又睡了觉。
私房菜馆的门口,挂了暂停营业的牌子,许岁晚忙碌完后,蹲在一根水管前准备洗手。
楚妄走了过来,将她的袖子往上挽,他拧开水龙头,让水冲刷到许岁晚的手指上。
她指缝里都是泥,楚妄嘴角叼了根烟,牙齿堪堪咬着,整晚没睡,所以整个人看上去很是慵懒,带了些痞气。
“我自己来就行了。”许岁晚往后缩了下。
楚妄没松手,又给她打了一遍洗手液。
她抬头,看到他白色的衬衣上沾着一个个血手印,那都是汪诗诗打出来的。
他洗得细致,直到一双白色的手掌露出来,他这才松手。
旁边没有擦手的,许岁晚甩了两下,楚妄将衬衣从裤腰内抽出,用衣角给她擦着手。
“换身衣服吧。”
“没事,你嫌我?”
许岁晚摇头,“只是看着太瘆人。”
汪诗诗醒了睡,睡了醒,又是哭又是闹的,许岁晚听着都想哭了。
她搬了张小板凳坐在青石板铺成的走廊上,看着雨簌簌而下,听着女人哀痛恋人的悲嚎声。
无人能帮她,硬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