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到身子一弹的丫鬟都快哭了,嚅嚅道:“听他们说,老爷回了闲野庐便吩咐吴管事替他寻一件不曾穿过的新衣。”
那就是很高兴了。
余姨娘笑了起来,失神地呢喃,“那就是很高兴了。还让桃姨娘住进我的香芜院……”
男人啊——
男人果然是靠不住啊。
说出来的话跟放屁一样,转瞬就忘了。
“老爷……老爷……你明明答应过妾身的啊,只爱妾身一个,再不纳妾啊。你明明答应过妾身的啊,妾身都记着了,你为何反悔了啊。”
“你为何要反悔啊。”
笑着笑着,余姨娘便哭了,哭着哭着,疯狂砸东西。
把那炕几的一切物什全砸了,凭几、引枕、插瓶……但凡她能举动的,全往地上砸。
边砸边放声大哭,“你明明答应过妾身,不再纳新人的啊,你答应的啊!”
卫妙音来了。
见到满地凌乱,还有哭到似要疯了般的姨娘,卫妙音哭着一把抱住余姨娘。
“姨娘,您还有我啊,还有哥哥啊……”
……
西小院
赵姨娘也知道了,怔怔坐在炕上,好半天都没有回过神。
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老爷有多无情,夫人就该有多伤心啊。
到底以前是卢氏身边的丫鬟,如今还念着那点稀薄的主仆情谊。
她自己心里反倒没有什么怨恨。
当年对老爷那一点爱慕之情,随着生下怡姐儿,老爷再也没有来过她房里后,十多年过去,心里早就没有老爷了。
余姨娘时常挤对她胆小,连老爷都留不住,只知道伺候夫人。
以前她心里多少有些痛苦,恨自己不争气,恨自己没手段。
可后来啊,就一点都不在意。
望着听了消息,依旧乖巧做着针线活的女儿,赵姨娘轻地抚摸女儿的头,慈爱道:“怡姐儿,以后姨娘到夫人跟前,给你求一桩农户亲事,可好?”
“家的余粮,人口简单,女婿待你一心一意,只守着你一个人。”
怡姐儿从绣架里抬了头,想了一下,道:“姨娘,如果大哥哥攫升无望,需要有人助他一把呢?”
赵姨娘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