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沈易康的又一次接触,几乎将我内心的煎熬和愧疚推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一闭上眼睛,我似乎就能看到他干净的眼睛中散发着满满的真情。
我真怕在这样下去,我就会崩溃,就会失控。
“陆晚之。”
听到有人喊我,我一个激灵,一扭头就看到了程姐正站在我的工位旁。
赶紧站起来,我说:“是,程姐,有什么事情您交代。”
程姐皱着眉头看了看我,又扫视了一下堆满文件的桌子,然后说道:“不要想些有的没的,工作时就要专心。”
我立刻点头,没有任何异议。
“国外来了几个技术人员,一会儿和技术部有个交流会,你跟我过来打打下手,我教你一些涉外礼仪。”程姐说。
我听后心里划过一丝欣喜,程姐肯教我,那我就会有的学,这样的话我也不会一无所用。
慌忙整理了一下桌面,我马上跟在程姐的身后又去了十四楼。
会议室外已经有一个公关部的女同事在等着,一见程姐来了,立刻笑着说:“程姐,您来了。会议室的布置只剩下了扫尾的工作,您一会儿直接检查就好。”
一听这个声音,我不由得皱了下眉。
这是在茶水间和和男同事在背后议论我的那个人,匆匆看了她一眼,没想到她也在看着我,眼中有一丝轻蔑,不过还是客气的和我打了个招呼。
程姐说:“里面有一个叫做亚当的技术员对花粉过敏,你是不是把会议室的花都替换掉了?”
女同事点点头,说道:“您放心,来访人员的资料我看过很多次,这些都注意了。”
“那好,我再去和技术部那边交涉一下,有什么活儿可以交给小陆,正好让她上上手。”程姐说完,就又马上离开了。
一时间,我和女同事之间的氛围有些尴尬。
我对她现在的心理可以猜个十有八九,但是有句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对人家客气谦逊总不会有错。
于是我说:“你好,我叫陆晚之,今天刚来报到,有什么事情请你尽管交代,有什么错误也请你直接指出,我一定好好改正。”
女同事笑了一下,那笑容算不得不屑,也算不得客气,只见她拍了拍自己的裙子,然后说:“小陆,你刚来啊,很多事情也不是一时半刻就可以学会的,不如先干些力所能及的,你看怎么样?”
我立刻点头,说道:“你说得对,有什么我能干的请告诉我。”
女同事笑意更深,指了指那边的十几盆假花,对我说:“你刚才也听到了,有个技术员花粉过敏。但是为了会议室的美观,我们也不能不加任何装饰,不如你现在就把这个假花放进会议室好吗?”
我自然是不会有异议,马上就按照她的话去搬假花。
可是这一用力,我就发现这假花是很轻,但是这下面的花盆很沉,而且是死沉死沉。
女同事走到我身边,和我说:“小陆,抓紧时间。我去看看程姐那边有什么要交代的。”
“好。”我说了一声,就没再言语。
等女同事离开后,我就开始搬这些假花,然而真的好沉,我抱起来之后只能坚持几步就要放下,因为我怕我要是死撑,到时候把花盆摔碎了更加要命。
所以,我的动作很缓慢,并且刚把一个假花搬进去,我就出了一身的汗。
看着会议室里,有窗台,有圆桌,还有展示架,我完全不知道手里的这一盆刚放在哪里才是合适。
因为我明白花艺的布置也是一门学问,像沈氏这么大的集团在各个方面肯定都有讲究。
思考了一阵,我决定不如等女同事回来询问仔细了再去一一摆放,眼下先把假花都搬进来,节省时间。
我来来回回折腾了十几次,等到还剩下两盆就要胜利的时候,我的衬衣都湿透了。
这时,来了两个男工人,穿着深蓝色的工服,还戴着手套。
二人看见我都是一脸的惊讶,其中一个问我:“姑娘,你这是……这是在搬这些花盆吗?”
我点点头,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
另一个听后,脸上的惊讶更大了,跟我说:“你干了,我们干啥?”
我一愣,问道:“您说什么?”
“这是我单位的商品,我们就是专门搬这个的,可是现在……”他们看了看我身后,转而又无奈的笑笑,说道:“你这是哪来的这么大的力气?我们大老爷们儿搬一个都觉得沉,这些都是你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