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十五岁那年,沈氏接了那沈家公子来姜家小住,日日在内院行走,臣妾害怕极了,便想了个法子惹恼沈氏,被打发去了京郊农庄。”
将一个名门贵女发落去乡下庄子里,是一个极大的惩罚。
但对姜翎月来说,在农庄那两年,是她前世今生加起来,最自在快活的两年。
没有继母的欺凌,没有父兄的漠视,没有深宫大院中共侍一夫的姐妹。
日子虽然清贫,但她真的快乐极了。
春风三月的桃花树下,深秋寂寥的酒窖中,凉亭、湖泊、画舫之上。
那两年里见过的每一处风景,去过的每一个地方,都是她短暂的人生里,多姿多彩的记忆。
姜翎月闭了闭眼,将杯中凉茶一饮而尽,继续道:“臣妾确实同陈家公子相识,但绝不是沈氏所说那样,我们发乎情止乎礼,从未有过半点逾礼之处,望陛下明鉴。”
发乎情,止乎礼…
祁君逸琢磨了下这几个字,又去看对面姑娘那惨白的脸色。
忽然,他倾身过去,伸臂捞起她的下巴,两人四目相对,都能将彼此眼底的神色一览无余。
他眼眸深邃,直直的看着她的眼睛,“喜欢他吗?”
姜翎月呼吸一颤,反射性就要垂下眼皮避开他的视线,可下颌的手却蓦然收紧,“看着朕说。”
他声音低哑,似在极力压抑着什么,姜翎月分辨不清,也无暇去细品,因为掐住她下巴的指腹还在寸寸收紧。
被迫抬起的眼睫轻轻颤动,两人目光对视,她眼里的仓惶再难掩饰。
只一眼,祁君逸便将周身迫人的气势缓缓收敛起来。
他低头亲了亲她的眼睛,温声道:“别怕,回答这个问题就好。”
俊秀端方的年轻帝王俯身哄人的样子,真叫人移不开眼。
姜翎月咽了咽喉咙,“……不喜欢的。”
她道:“臣妾只是想逃离姜家,不愿婚事受沈氏掌控,并没有其他私情,更不曾跟陈公子有过亲密之举。”
“…这样啊,”祁君逸低低笑了声,也没说信不信,只是又去亲她的唇角缓缓厮磨,轻声问她,“…那喜欢朕吗?”
他是贴着她的唇问的,仿佛怕她听明白一样,声音十分的含糊不清。
姜翎月理解不了他别扭的心理,闻言怔了一瞬。
她想了想,突然微微启唇,仰着头吻了上去。
不是之前的一触即离,而是十分专注的亲吻。
这是她从未有过的主动。
前世爱意最浓时,她还是个窝在颐香宫偏殿的低位妃嫔,哪里敢对着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主动的表露心意。
后来那样那样多的事席卷而来,她连爱他都放下了,更不会再去主动吻他。
可这次,姜翎月双手捧着他的脸,吻的很投入。
她刚刚才饮了茶,淡淡的茶香自她那边传递过来。
祁君逸哪里见识过她主动成这样,几乎是瞬间就动了情。
握在她下颌的手不自觉的收紧,在她试图退出后,扣住她的后颈,强势加深了这个吻。
两人之间还隔着小桌几,很快他便觉得根本不够。
姜翎月只感觉腰间一紧,转眼就坐到了他的腿上。
还未反应过来,腰间衣带便被那只指骨修长的手解开,她双眸瞪大,偏头避开他的吻,“陛下!”
“…嗯?”夏衫轻薄,祁君逸的手已经抚上她的腰线,缓缓摩挲着,安抚道:“放心,不在这里。”
他们现在在马车上,外面是人来人往的大街,就算天牢离皇城远,回宫的时间足够他速战速决来上一场,他也没想过在这里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