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算罢。”萧玉珠偏了偏头,没驳他的话。
“他们的名字都是你起的,他们也会像听舅兄的话那样听你的?”狄禹祥低头问她,在她发上印了一吻。
“会。”萧玉珠失笑,她就知道他看得出来。
“所以,我现在有了一个拥有一队易国最强悍铁将兵马的妻子了?”
“哥哥没什么人。”萧玉珠笑了。
“两百人,不算什么人?”
“你一清二楚?”萧玉珠略扬了下柳叶眉,笑着看向他。
“我为舅兄做过事,”狄禹祥细心地用手贴着她的肚子轻轻地来回轻摸着,“还有珍兄告诉过我一些,所以我多少知道一点。”
“知道一点,就是哥哥到底有多少人你都知道?”萧玉珠笑着摇头,“哥哥还跟我说,他至少有一部份人是谁都不知道的,可你一张口,就把他隐藏的人都说出来了。”
“我猜的,我也就跟你说说。”狄禹祥知道她身上现在藏有不少大兄说给她的事,但她从不曾与他说谎,他也不会把他所知道的有瞒于她。
他隐约觉得,如果这次他心里跟她生疏了,她不会再像以前那般对他了。
也许对于她来说,他不是那个值得永远依靠的人,因为至今为止,哪怕他从没想过用过她娘家的力量,但他这个娶了她几年的人对她的索求,没比他对她的爱护要来得少。
她心里一直都是明白的罢?
“嗯……”萧玉珠靠着他的肩,笑着应了一声。
其实,在仅仅几天前,她还是怕他以后会变的,怕功名利禄糊了他们的眼睛,怕心狠手辣断了她心底做人的那点柔软。
人没经过事,就很容易怕这怕那罢?尤其以前没有那么多,一旦拥有得太多,更是容易患得患失,究根结底,还是内心太虚弱。
但是现在,她一点都不怕了。
生活就是这样,明天的事谁也猜不到,所以她就每一天都尽力地过,也就是没辜负自己,明天变成什么样都没什么后悔的。
就像她现在这般喜爱于他,她也不愿吝于出口,“你要知道什么,就是我不便说,但只要你问,不管什么事我都会说,好不好?”
“什么都告诉我?”狄禹祥始料未及,不由挑了下眉。
“什么都告诉你。”萧玉珠很肯定。
“不怕舅兄生气,说你胳膊肘往外拐?”
“不怕哥哥生气,胳膊肘也只往你这处拐。”萧玉珠双手盖上他放在她肚子上的手,眼里的倦意没了,取而代之的是真诚温暖的笑意,“哥哥说你娶了我,是你前三辈子烧了高香才得来的,那天他走的时候,我跟他说,我能嫁给你,我应比你多烧了三辈子的香,才得了这世的姻缘。”
狄禹祥听得眼睛突然有点发酸,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他低下头把头埋在她的颈窝里好一会,才哑着嗓子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舅兄老想着我配不上你,要带你走。”
“哥哥不是认为你配不上我,”萧玉珠偏过头,轻轻地在他耳边细说,“是哥哥认为你的前程远大,以后我会很辛苦才跟得上你,他怕我太辛苦了,实则是他认为我配不上你。”
“你别哄我,哪有这回事。”狄禹祥头脑都没有那么不清醒,一下子就驳了她的话,“就是他认为我有本事,也是觉得以后我会对不住你,你对我更好更会得不偿失。”
萧玉珠见他冲口就把话说破,不由笑了起来。
“可他不知道,你才是真正不稀罕我的那个人。”狄禹祥说到这,委屈了起来。
“嗯?”萧玉珠觉得话说到这,有点不对了。
“你这几夜睡觉,都仰面躺着,躺着躺着就到另一边去了……”
萧玉珠“咦”了一声,在他怀里坐直了身,真觉得不对了。
“你别找借口说你怕压着二郎,我试过,你侧躺一会也压不了二郎,就是不舒服顶多多换几个姿势就是,而不是都睡到贴着床边边的那边去了……”狄禹祥说到这,已然咬牙切齿了起来。
“哪有睡到床边边,别乱说话……”萧玉珠忍不住把他在她肩上的头抬起,让他松开他咬着她脖子的嘴。
这下可好,她今天穿的华裳,宫里皇后赏给她的宫装,才第一次穿在身上,就沾了他一口的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