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欣宁看了一眼,对那人的印象不深,上次在医院也没有注意到有这么个人,不过既然是和工人们一起过来的,不应该是安排进来捣乱的。扫了一眼,还看到了在医院里给凌静雅出头的工人,这人站在最中间,脸上绷得紧紧的。
陶玉梅此刻站在几个员工的身后,表情十分不好,似乎刚刚生过气。
“陶副总和工人们吵架了?”古欣宁询问道。
胡力斟酌着用词:“陶副总一直在努力说服工人们,但是工人们不为所动,差点起了冲突。”
问胡力也没有问出什么名堂来,陶玉梅应该说了一些不好的话,工人们才惹她气成这样吧,也不怪古欣宁这么想,谁让她对陶玉梅没有好印象呢。古欣宁慢慢地走了过去,张所长紧跟其后。
“连警察都叫来了,还不是针对我们。”人群里传来一阵不满的声音。
古欣宁站在工人面前,看了一眼在医院里维护凌静雅的壮硕的工人,而后扬声道:“大家采用了不友好的方式来这里,我们也只能叫来警察帮忙,这不是特意针对你们,如果你们愿意好好谈谈,那就不用让张所长他们为难了。”
“有什么好谈的,吴包工头拿着钱跑了,我们做了几个月的收入都没有了。”工人群里有人嚷道,“古氏才事故出现的第二天便赶紧摆脱关系,开记者招待会、登报,你们置身事外了,我们就活该受害吗?”
这完全是歪曲的理由,古欣宁只觉得一阵阵好笑。“并不是只有你们是受害者。”古欣宁一字一顿地道,“我们的工程款也交给了鹏展的人,这些损失我们交给了政府去追回,你们的工资也是如此,只要找到了建筑商,你们就能拿到钱了。”
“那要什么时候才找得到。”工人里又有人义愤填膺地道,“这点钱在你们有钱人的眼中不算什么,但是一两月拿不到,我们就要喝西北风了。”
“再过两三个月就过年了,工作没有了,工资也没有,我们不能在鹏展死守。”
“到处都要用钱,我家里都盼着我拿钱回家。”
“是啊,跟鹏展合作的是古氏,发给我们工资也应该。”
“就当做做好事吧,我们的钱对于你们来说,不值一提。”
陶玉梅在一旁听得火冒三丈,狠狠地呸了一声:“我们有钱,就应该给你们?这是什么道理。古氏也是从小公司慢慢发展起来的,以前吃了苦,现在才有回报。你们的钱都被别人拿走了,凭什么要我们来支付,我们不欠你们任何钱!”
“不还我们的钱,我们就不走了!”工人们直接耍横无赖起来。
“法治社会,你们还来这一套。”陶玉梅冷笑道,“当警察是摆设吗?古氏集团可不是任由你们胡搅蛮缠的地方。”
“古氏集团财大气粗,连政府都要给几分面子。”染黄色头发的工人叫嚣道,“所以你们就能欺压手无寸铁的农民工了,有本事就打啊,把我们赶走。”
两方对峙的时候,仓库外涌进来一批记者。
古欣宁蹙眉,这事情谁通知记者的?
“别以为我们不敢,你们欺人太甚,我们是正当防卫!”陶玉梅大声嚷道。
古欣宁自然没有让陶玉梅把她说的付诸于行动,挺直了脊背道:“我知道你们都很紧张自己的工资,我也了解你们迫切需要拿到属于自己的工资。但是,这不能成为你们逼迫古氏的理由。古氏和鹏展签订的合同写得很清楚,古氏将款项结算给鹏展,而后鹏展发工资给你们,事故的赔偿也是鹏展负责。你们的合同,都是和鹏展签订的,仅这么一点,你们在法律上就站不住脚!”
“法律都是向着有钱人的。”黄头发的工人讥讽地道。
古欣宁转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法律只站在正义这一边。你们今天若是从这里拿走了一样东西,这种行为就已经构成的犯罪。你们的处境我很理解,但不能认可。现在正在全力追查鹏展负责人的下落,一旦找到,鹏展会付给你们工资的。鹏展的资产已经冻结,等法院宣判后,就能把钱还给你们。以鹏展的实力,完全能承担起给你们的工资。”
“难道我们就要在这里等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的工资吗?”有个工人气愤地道,“没有了工作,我们还要去找,没有多余时间不去赚钱!”
古欣宁稍微思索了下:“你们可以继续找工作,把联系方式留在我这里,等法院那边有消息,我可以通知你们。”
“那我们要等到猴年马月,至少得给个期限!”
“这个问题你们得问政府部门。”古欣宁哭笑不得,“我们古氏也在等鹏展给我们的赔偿呢。”
“谁知道古氏和鹏展是不是一丘之貉。”黄头发的工人阴阳怪气地道,“等鹏展的钱一到,先赔给你们公司,剩下的才会分给我们吧,到时候够不够都难说,还等你的通知。”
古欣宁定定地盯着一直故意搅混水的人,越发觉得这事是有人故意为之,还特意叫来了记者。
“跟他们说这么多废话做什么,这事直接等法院判不就好了。”陶玉梅气恼地瞪了古欣宁一眼,不听话的人她很不喜欢,“他们闹事,就该把他们赶出去。”
“阿姨,这事我处理吧。”古欣宁淡淡地对陶玉梅说了一声,而后望向工人道,“你们把意见整合一下,来个人跟我谈谈,让他来谈吧。”古欣宁指着那个壮硕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