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凌可倾才知道自己问的什么,脸色青白了一瞬。
这话何止妄视君威,还明明白白将自己深藏的怀疑,全都说了出来!
夏侯成烨眼底敛着深沉,笑意却还在,语调很慢:“倾儿,一直是这么以为的?”
凌可倾脸色微微一变,没等她再说话,夏侯成烨便淡淡的说了下去。
“朕的心意倾儿你是明白的,况且太后与连澈一直心有芥蒂,这你也该知道。凌丞相从前就对削藩王大权之事上执见已深,难免伤及诸多亲王,尤其连澈当年得胜而归便受了许许多多的非议,你父亲和连澈的过节可大也可小。万事,朕不想闹得太过太伤情分,若真有两全法,朕又岂会先赐婚让你作选,而再让你入宫?”
夏侯成烨的语气温温和和的,说的每一句都是正中要害,根本就让人反驳不了。至少,凌可倾的怀疑,是半句都没法说不出口。
他笑容优雅缱绻,像是提醒:“倾儿,朕早早便让你选了,不是吗?”
凌可倾紧紧握住指尖,心底一片冰凉荒芜。
是啊,就算是别有用心也好,到底也是她自己去选的。
夏侯成烨慢慢的将凌可倾的手,一点点从的袖子拉出来,然后在舒展开来:“所以,倾儿明白,以后就不要再和朕闹了,可好?”
他说话一向带着商量的温柔语气,但是从中却带着让人无法挣脱的从容不迫气势。
凌可倾有些疲倦的阖上双眼,轻轻点了头。
都已经说到了这份上,她其实还能如何闹?其实,其实只是有些不甘心冒出心间,渐渐的也就只能撑着了。
夏侯成烨微微一笑,半揽着她,喊了太医进来。
这阴沉沉的天,一丝阳光都不透。
乔装打扮成侍卫的陆清谷来时天边飘着小雨,他趁人不备时,偷偷溜进了营地。
看到满身狼狈的叶清禾,陆神医明白过来,噌的一下就来火了:“你他妈这么做有必要吗?你都决定留着人了,还怀疑她是细作?”
“得了吧,真是奸细胆敢这么劳苦功高做你的王妃,早就死透了!再说了,这刺客追杀哪是闹着玩的?她要是和那些人一伙的,还有你什么事?有病吧你!”
夏侯连澈习惯陆清谷每逢救人就骂咧咧毛病,也不做声,只是这回他沉默了半晌之后,难得的回了一句:“这次是意外。”
陆清谷一边施针,一边嘴贱的讽刺道:“哟呵!所以不是意外,人早就死了对吧?”
“你这么护着她?”夏侯连澈面无表情断了一眼过去。
倒真是有些好奇了,陆清谷也并不是什么心肠慈善之辈,以前他处决内鬼时手段更一个比一个残忍狠厉,也没见他什么事。现如今,怎么就对叶清禾那么放心?
陆清谷淡淡瞥了一眼,淡然吐了一句:“她不像。”
不像?
夏侯连澈心里冷冷一笑,是不像,连他都这么觉得。
很早,对叶清禾这个女人,他很早就有这种怪异的感觉,既像陌生的怀疑,又像熟悉的排斥。这种感觉很不好,相当不好。
见收了针,他皱眉:“她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