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霜挥了挥,散开的灰尘里冲过来一道人影。
“安怀——”
话音随着噗嗤一声戛然而止。
凝霜愣怔低头看向捅入腹部的刀,身后猛地刮来一阵风,面前的人影被一脚踹飞。
哪怕视线受阻,黎行也能闻到一股厚重的血腥味,转手将凝霜交给钟时琴,“赶紧给她包扎。”
钟时琴额外带的背包此时派上大用场,里头除了番茄酱,还有一些简单的急救用药和纱布。
屋里的灯被随后赶来的天师打开,虽然还是暗,好歹能看清周围环境和被捅伤的凝霜。
钟时琴赶紧放下背包,给她止血包扎。
“哈哈哈……”被踹飞的人扶着凳子起身,闻到味道,笑声止不住从喉咙里溢出,“成功了,我成功了!”
黎行和其他天师四周找了一圈,没发现安怀身影,两步过去抓起梁于修衣领,“你成功了什么?以为捅伤她,苏佑宁就能复活?别做梦了!”
比起葬礼上冷静持重,颇有大局风范的梁家主,眼前这个双目猩红,为爱人疯癫至极的或许才是梁于修本来面目,染红的手握住他揪着衣领的手,癫狂大笑:“你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她受伤了,另一个才会出现啊,只有他来了,宁宁才有救。”
“另一个?”听他这番描述,黎行首先想到最近都没怎么露过面的狐狸面具男。
确实只要凝霜有事,他就会出现。
所以,梁于修真正要钓的是他!
那么当初下弦镇里的大家伙,也是他?
这其实就说得通了。为什么安怀后来拼命将事情往自己身上揽,原来是认识的。
他那次果然也去了巫州。
想清楚后,黎行很快收回发散的思绪,现在不管梁于修钓的究竟是谁,都不能成为他复活爱人的借口,“苏佑宁已经死了。”
“不!他没有,他没有!!!”梁于修固执地认为,“宁宁只是睡着了,他很快就能醒过来,再次醒过来。”
“就算醒过来,看到你做的这一切,苏佑宁又会怎么想?”和疯子对着干,只会让他们更疯,黎行干脆换条路,“要他背负你所做的这些罪孽,生不如死地活着么?”
“生不如死。”苏佑宁就是梁于修的软肋,能让他一秒发疯,也能让他恢复正常,“不会的,怎么会生不如死呢?我都是,都是为了……”
“别说什么为他好!”黎行突然将他甩开,发现床榻角落似乎还有一道暗门,既然这里到处都找遍了,安师兄估计是被藏在里边。他开始拿话激梁于修,“你不过是为了满足你自己,还想操这个痴情人设多久?”
梁于修:“你说什么!”
“我说错了么?整整十年,你都没让他入土为安。”黎行表情要多夸张多有夸张,“这些年为了保持他肉。身不腐,做了不少防腐处理吧,你说如果苏佑宁的灵魂看到自己身体被这样对待,会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