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夏凛生这席话,夏向东和李阿芬两个相互看看,嘴扭来扭去的,像藏着千百句话。
但最终,夏向东在李阿芬抱怨的眼神里,低低地抗议:“凛生,这……以前你都是给四十五的,以后怎么能给十五呢?你这样,我怎么养家?”
夏凛生:“你要养家,我不要养的么?这十五只是养你罢了,难不成你的儿子老婆也要我养!”
“不是,你这,一下子少了太多了!”
“以前多给你是指望你当我儿子,凡事由你操心,现在不给是我知道指望不上你。要就要,不要就分家!”
“臭小子,我是你爹,我养了你!你这是什么态度!”
“你是我爹我才给十五,你要不是我爹,我一分不用给。不要再说你养了我。我亲娘在的时候,你天天偷懒,三天两头的不出工,家里家外都是我娘操持,她为什么会死?她是累死的!你为什么还能续娶过闲散日子,是你卖了我娘的嫁妆!所以,一直以来是我娘养的我。我再说一遍,你要就要,不要就分家,不要逼我再提以前的伤心事!”
全场安静。
周贵福开始吸鼻子,老半天,仰天长叹:
“唉!我和我娘最后悔的,就是当年把我妹妹嫁给了你。夏向东,你要是还要面子,就按凛生的意思办,你要是不要你那张脸了,我们现在就分家!”
夏向东想拍桌子的,但看着周贵福和夏凛生两张相似的冷脸,最终没敢。
两夫妻又相互看了很久,恨不得拿个算盘出来,好好算上几轮。
但是周贵福没有给他们时间,站起来说:
“凛生,看来你爹是不想当这个爹了,那就去找大队书记也来一下,把房子也分一分,自留地也分,省得你媳妇进门连个种菜的地儿都没有。”
夏凛生呼的站起来,迈开大步往外走。
李阿芬像只猴一样窜上去拉住他:
“凛生凛生,不生气,给,我给,你爹不给我也给,不分家,咱不分家,凛生,不说那些气话了,这次是我的错,是我不懂事,以后我再也不敢了,真的,凛生啊,我们是一家人啊!”
李阿芬表了这个态,夏向东长出一口气:“咳咳,大舅哥,我都听你的,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周贵福:“那你倒是把钱拿出来啊!”
就这样,夏凛生拿到了结婚基金两百块,以后每个月给父亲那边的钱也说好了,这才亲自下灶间去给舅舅煮面吃。
余穗可不知道这些事,她忙得脚不着地儿呢。
一下午把磨好的米粉都做成了糕,用从空间买的粉红纸一份一份包好,再把大红纸剪了一个个喜字贴上去,就很有这个时代的喜庆和美感。
傍晚孙玉英放工回来看了,也是喜欢得不行:“哎哟喂,包这么好看,比外头买的都强,太好看了,就是这红纸哪儿来的?”
余穗眼不眨地说谎话:“上次和夏凛生在城里买的,正好用上。”
孙玉英一点没怀疑,只清点着数量,碎碎念:“那明天就要给亲戚们送去,十月一号就要来喝喜酒,他们要是送鸡蛋的,也得赶紧攒起来。对了,穗,明天你姐那份你去送哈。”
看来去姐姐家这事,是怎么也逃不掉了。
余穗拉住孙玉英手臂撒娇:“娘,不是我不想去,不瞒你说,自从上回我上吊以后,我其实忘了一些事情,比如姐姐家在哪儿,我给忘了!”
孙玉英惊讶地看看她:“啊?这也能忘?那你还忘记啥了?”
“呃……姐夫长啥样,我也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