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张彩凤这么问,余穗苦笑:
“过去的就过去了,大局为重。我能理解你需要钱办厂。再说了,余秋要是真的为了这五百块才嫁给什么供销社经理的儿子,我估摸着以后日子不会好过。
这年头,能拿出五百块当彩礼的人家,娶谁不好,非要娶个没了娘、还沾了屎味的姑娘?余秋之前怎么不嫁?估摸男方有点问题的。余秋这么违心地嫁了,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么?所以,来日方长,让她自己去作死吧。”
张彩凤脸上绽出真心的笑来:“余穗,你是我见过的,最大度,最有脑子的姑娘!”
余穗只管跟她商量起怎么办厂的事,再没有提起一句余秋。
可是,从张彩凤家出来,她却有了新的打算。
余秋钱是赔了,但是她欠的债,可不只是钱。
余穗这原身的命呢?
余小松的命呢?
想就此结束,余秋你真是想得太简单。
她余穗可从来不是大度的人,逃得掉劳改,可逃不掉她的思想改造。
这么坏的女人,不好好修理一番怎么行啊?
晚上,余穗在置换空间里选娃娃,那种像真人一样的娃娃。
余穗发现有一个类别的娃娃是可以自行装扮的,比如头发颜色、眼珠颜色、衣服款式什么的,都能自己选,但是,这些娃娃都特别洋气,没有七十年代的衣着。
余穗就又买了一些七十年代的孩子衣服。
晚上九点的时候,余穗穿了上回那套夜行衣,带了头罩,无声无息地翻出了窗外。
这次她学乖了,在置换空间里买了一个可以甩到墙上的铁爪子,这么一甩一勾,十米高的墙她也能爬上去,别说自己家土坯房的窗了。
嘿嘿,钱真好使,有了钱,啥都能买到,没有男人也是可以的,不怕回来的时候翻不进来。
山村的天,一如既往的黑。
远处传来夜枭的叫声,使这黑夜更添了一份阴森。
余秋家不远,就在余穗家右下角的位置。
但是余秋家有围墙。
正好那个坍塌的猪棚没有人去修复,堆在余秋家旁边,反而成了余穗爬上余秋家围墙的阶梯,再用铁爪子勾住墙往下滑,余穗无声无息地进了余秋家院子。
自从罗素英死了以后,余大潮就把东边正房让给了大儿子余科住,他自己和小儿子住在西边的房间。
余秋是住厢房的。
这些情况,余穗早就摸清了,现在,她要试着进余秋的房间。
厢房还亮着灯。
余穗戳破窗户纸往里看。
余秋坐在床上,手里抱着本笔记本,不知道在写什么。
一边写,一边表情丰富地变化着,好像非常生气的样子。
余穗突然大力地敲了一下窗户。
余秋整个人一惊,立马把笔记本藏到被子里,压着声音问:“谁?”
当然没人应声。
余秋坐在床上不敢动,呆呆地看着窗户。
这次,余穗比较轻地敲了敲窗户,学了一声猫叫:“喵。”
余秋明显地松了口气,下了床走到窗口,“呕嘶,呕嘶”地赶了几声。
余穗忽然又发出一声凄厉的猫叫,好像在被什么攻击一样,再次大力地敲了一下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