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嘛!便是再想要儿子也没人会用女儿来冒充,又不能传宗接代。”
“就是就是。”
“真是无事生非。”
孟德银不可置信的看向张氏:“真不是女娃?”
张氏避开孟德银的目光,微微点头:“我表姐许是听错了。”
孟德银顿时面色铁青。
五叔公看了眼面色不好的孟德银,心中默默摇头。分明是血脉同源的亲兄弟,又何苦至如此,难怪德金一直防着他。
很快,在所有族人的见证下,孟岚的姓名顺利写进族谱。
众人正准备离去,却见孟德金站了起来:“众族人请慢一步,我要有事要说。”
“我要说的便是,三十八年前那桩人命案!”孟德金缓缓走到孟德银面前,“孟德银与孟德财二人在一次酒宴上杀了人,却栽赃给我和四弟孟德宝!终害得我二人流放十年,四弟更是不满十四就客死异乡!”
随着孟德金的叙述,孟德银肥胖的身体逐渐僵硬起来。却嘴硬道:“这案子当年官府就结案了,与我没有干系!”
孟德金冷笑一声:“早料到你会如此辩解!”他从怀里取出一封泛黄的书信,交给五叔公和现族长,“这是当年我娘去世前留下的,说若是二弟三弟今后再敢不敬兄长之事,便将其逐出宗族!”
孟德银吓得浑身如筛糠一般,他哪里知道老母亲竟还留下这要命的东西。
族内竟出了如此子孙!五叔公气的胡子直抖,断喝一声:“孟德财!还不快给我交代清楚!”
孟德财面如土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将当年事情的所有来龙去脉都交代了出来。
“这次的事情我没有参与!二哥和孟德胜前晚找到我,说要我配合他们行事。只要事成便给我五万两银子。我觉得这事不妥,便断然拒绝了!”此时的孟德财无比庆幸,若非当时刘氏强烈反对,今天他就要和二哥一起被逐出宗族了。
众人将异样的目光投向孟德银、孟德胜二人。孟德银便罢了,自来便不是良善之辈。孟德胜却做了几十年的族长,一向待人和善,没想到背后竟是这种人。
孟德胜老脸涨的通红,经营了几十年的形象竟在今日毁于一旦。经此一事,便是有再多的计谋他也别想做孟氏的族长了。
既然孟德金拿出了过世母亲的亲笔遗言,且孟德银确实做了有悖伦常之事。经商议后,族长决定将其出族,其子孙因毫不知情而被放过。而孟德财虽未参与今日之事,当年谋害亲兄弟的事却太过恶劣,必须严加惩戒以儆效尤。故而孟德财被罚每日跪祠堂两个时辰,且终身不得踏出东涧村。
张氏和孟德胜家的对望一眼,又撇过头去。
张氏心中默默松了口气,只老头子一人出族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了,只要儿子好好的便好。
孟德胜家的也对此非常满意,只要孟德金能如意,儿子与有夫之妇通奸并生下孽种的事便能瞒下来。至于孟德胜的脸面问题,在实打实的银子面前又值几块铜板?
终于将所有事都处理完,又定下祭祖的日子后。孟氏族人纷纷离开祠堂,该下地干活的下地干活,该回家做饭的回家做饭。
待所有人都离开后,五叔婆有些犹豫的拽了拽老头子:“咱们这样做祖宗不会怪罪吗?”
五叔公看着面前一列列排位,长长叹了口气:“咱们孟氏祖上也是出过县太爷的,可自那后便再也没有过了。岚哥儿既然又天分,便是女孩又如何?今后若他高中,得利的便是我孟氏全族!”
他活了几十年,早已看尽了人间百态。年轻时他也出去闯荡过,自然知晓“功名”能为族中带来多少好处。抛开别的不谈,他们东涧村出了两位童生,德金又与族中修好,西涧村今后便是再想欺压他们,也得掂量掂量。
“不是有岸哥儿嘛。”
五叔公看了眼老妻:“科举哪儿那么容易就能中。有天分的子孙自然是多多益善,若是一个不中还有另一个能补上。”圣人说仓廪实而知礼节,如今他们村快要年肚子的吃不饱了,哪还管得了那么多。祖宗若是怪罪,便怪罪他老头子一个人吧!
老七叔一家则心里乐开了花。以前由于和孟德金交好,他们家从来不被族长放在眼中,其他各家自然跟着踩低捧高。如今他们家一朝翻身,看村里还有谁敢欺负他们!至于孟岚的是男是女他们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拿到手的好处才是最实惠的。
……
村东头那栋白墙黑瓦的小院里,张氏露出谄媚的笑:“大哥,我家老三岭哥儿呢?”
孟德金朝陈发吩咐了句,很快一个捆的结结实实的男子被拖进来丢在地上。
“死了人的那户人家只是暂时摆平。若今后你们有任何异动,就等着被砍头问罪吧!”
张氏连连摆手:“不会的不会的,大哥你尽管放心!”
孟德金取出一张银票丢到地上:“这些银子是还赌债的。”他看了眼欣喜若狂的侄子,冷笑道,“我已与各家赌坊老板打了招呼,若是你再去赌,直接砍断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