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国公夫人由葵香领着,一路来到了月华斋。
屋子里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呢,就听见辅国公的声音郎朗响起,“白家老夫人真是愈发糊涂了,即便是将身边的院子给赏了出来,也应该给嫡长女住,怎么能任由一个小辈在府里上蹿下跳的,这要是传了出去,外人岂不是要说白家乱了主次?”
各院的夫人听见辅国公夫人的声音,连忙惊慌失措的出来请安。
“舒沅给辅国公夫人请安。”白舒沅上前几步,柔柔弱弱的请安,却在弯曲膝盖的同时,身子一晃,险些没一头栽倒在地上。
辅国公夫人一把将人扶住,拧眉打量着,“听闻你刚刚回府没多久,怎么不在院子里好好歇着?”
白舒沅有些惊慌的回头看了白朝颜一眼,随后轻轻地着辅国公夫人摇了摇头,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那可怜兮兮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白朝颜连同所有人一起把她给欺负了呢。
赵玄英趁机就道,“沅姐儿本来是要休息的,可偏巧颜姐儿今儿个搬院子,沅姐儿自觉自己是个当姐姐的,不好不来帮忙的。”
白朝颜听着这话,差点没当场笑出来,难怪这对母女非要巴巴地凑上来,原来是一早就等着找人来撑腰呢。
辅国公夫人脸一沉,看向白朝颜训斥出声,“明知道你姐姐在外面吃了苦头,你不心疼安抚也就罢了,竟还让你姐姐为你这般奔波忙碌,小小年纪如此心肠狠毒!教养何在?”
瞬间屋子里的气氛降至到了冰点。
赵玄英心中阵阵冷笑,只盼着白朝颜跟辅国公夫人杠上。
哪知,白朝颜忽垂了眉眼,漆黑的眸子里晕上了阵阵雾气,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般。
赵玄英心里阵阵失望。
辅国公夫人听闻白朝颜狡猾多端,牙尖嘴利,还以为是个多厉害的人,没想到被自己的三言两语就给吓成这般模样,心里更加得意。
“辅国公夫人站在别人家的院子里大喊大叫,难道就是有教养了?”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忽然从院口传来,只见一个妈妈在小厮的领路下,昂首挺胸的迈步进了院子。
尖脸吊眼,脑后梳着一个大圆髻,一身铁红色的短袄,气势惊人。
辅国公夫人满脸怒容,“你是何人?竟如此大胆!”
妈妈脊背高挺,毫无半分畏惧,“老奴乃是遵懿国公府上的常妈妈,是奉了自家爵爷的吩咐,特意来白家侍奉未来国公夫人的。”
遵懿国公?
陆南砚!
如此一听,别说是赵玄英,就连辅国公夫人都是变了脸色。
白朝颜来到了常妈妈的身边,似乎很是恐惧的道,“常妈妈还是不要再说了,若是惹恼了辅国公夫人,我又要被骂了。”
装可怜谁不会?
辅国公夫人连忙解释,“我是担心她不懂分寸,以后嫁去国公府也要乱了规矩。”
常妈妈冷笑一声,“辅国公夫人跟白家非亲非故,跟遵懿国公府也无半点关系,又在这里充什么长辈!等我家夫人日后进了门,那就是正儿八经的遵懿国公夫人,就是辅国公夫人见了也要屈膝弯腰!”
辅国公夫人被怼的脸都黑了,捏着帕子的手都跟着抖个不停,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赵玄英和白舒沅见状,左一个赔罪右一个道歉的,好说歹说的搀扶着辅国公夫人匆匆出了院子。
常妈妈则是看向白朝颜道,“爵爷交代了,夫人是遵懿国公府唯一的女主子,定是要照顾的周全,还请颜姑娘放心,老奴就是豁出这条命,也轮不到那些个脏事儿沾染到颜姑娘的身上!”
正是匆匆往外面走的辅国公夫人闻言,险些没一脚绊在自己的裙角上。
几个人可谓是灰头土脸的来到了大房的院子,刚一进门,辅国公夫人就冷下了脸,“你们是怎么办事的,既然遵懿国公府派人来,为何提前不说?”
赵玄英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转身去泡茶请罪,将白舒沅一个人留了下来,白舒沅也知道这事儿解释不清楚,干脆默默地留下了眼泪。
辅国公夫人见此,终是叹了口气的拉住了她的手轻声道,“我知道你受委屈了,子琛同样也是心疼你的,只是如今大计在前,你还是要忍忍的。”
跟不修边幅的白朝颜比起来,辅国公夫人自是更喜欢白舒沅,知书达理,名动上京,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撑得起辅国公的门面。
可偏偏,镇国公疼爱的是白朝颜,要想得到镇国公手中的兵权,就必须要先将白朝颜弄进辅国公的门。
“其实我今日来,还有一件事情想跟你说,子琛和三皇子已设好了一个局,只等着寿宴那日白朝颜算计其中,只是……”辅国公夫人叹了口气,“怕要委屈你了。”
白舒沅闻言心中一颤,“难,难道云世子是想……”
辅国公夫人无奈点头,“只有如此,才能让白朝颜非我儿不嫁,不过你放心,皇上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等三皇子拿到大梁兵权,我定要那白朝颜死无葬身之地,届时再让子琛风风光光的将你娶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