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寝里,岑贵妃僵硬当场,惊愣地地循声望去,当看见龙床上的皇上正缓缓睁开眼睛,杏眸圆瞪,是不敢置信,更是不愿相信。
皇后见状,连忙快步走到龙床边,查看着皇上的气色,“皇上您总算是醒了!”
皇上那双昏黄的双眸,缓缓扫过在场的众人,半晌,才是哑着嗓子沉声又道,“朕还没死便这般闹腾,若朕死了你们岂不是要反天!”
皇后忙解释道,“并非是臣妾等人有心想要打搅皇上休息,而是皇上病重久久不曾醒来,颜姑娘担心龙体自愿进宫为皇上诊治,反倒是岑贵妃不分青红皂白咄咄逼人,是本宫失职,还请皇上息怒。”
“皇上明鉴,臣妾也是因为担心龙体,一时心急所以才……好在皇上洪福齐天,不然臣妾都是想好要追随皇上而去了……”岑贵妃跪在地上哽咽道,低着头的脸色却难看得要死,悄悄朝着一旁跪地的几名太医怒视而望,堵着一团恶气的胸口气的生生做疼。
明明是他们跟她说,皇上这次昏迷危在旦夕,怎么白朝颜那死丫头一进宫,皇上轻而易举就醒过来了?
皇上面色阴沉地看向满屋子的太医,“一群废物!朕养你们何用!”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谁敢在皇上怒头之上多说一个字?
李太医和刘太医闻声跪倒在地,不停地磕头谢罪。
皇后冷眼看着这一幕,握在床沿上的手不断地收紧着,只问罪太医却不追责岑贵妃,皇上还要偏心岑贵妃到何时!
岑贵妃见皇上的注意力被转移,重重松了口气。
可就在这时,却听白朝颜的声音骤然响起,“皇上,臣女有话要说。”
白朝颜弯曲膝盖跪在地上,面上皇上的方向腰身笔直,面色镇静而淡然。
她是死过一次的人,并不怕什么圣怒龙威。
她怕的是,今生今世,重蹈覆辙。
岑贵妃没想到白朝颜竟还敢开口,满目的狰狞之下噙满了心虚之色。
囚禁白家,造谣生事都是她趁着皇上昏迷时自作主张,要是这个时候让白朝颜全部告知了皇上,她又该如何解释?
“白朝颜你本就是大胆进宫!难道你现在还想要继续叨扰龙体不成!”她忍着冲过去捂住她嘴巴的冲动,看向门外厉声道,“来人!将白朝颜带出去!若是皇上因此再陷入昏迷,你们有一个算一个,都得跟着白朝颜一起陪葬!”
皇后看向皇上,见皇上并没有阻止的意思,红唇紧抿。
“吱嘎……”
厚重的寝殿大门被推开,却只有陆南砚一人迈步进门。
望着那幽深如墨浓稠般的黑眸,白朝颜没由来的一阵心安。
岑贵妃看向门外那些畏惧陆南砚的侍卫和朝臣,脸色变了几变,正想要开口说话,就听白朝颜的声音朗声响起。
“白家男儿深陷敌营,因由虽尚未查证,但皇上深明大义,一切以救白家男儿保住大梁为主,可就在皇上昏迷期间,宫内却传出皇上是因大梁出事而龙体抱恙之言辞,岑贵妃更是下令命人围困住了白家,给白家上下都扣上了罪臣家眷的罪名!”
岑贵妃目眦欲裂地瞪着白朝颜,只觉双耳阵阵轰鸣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