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欢看着众人有条不紊地忙着,婚事的一应事情都准备妥当,再也说不出她不是新娘的话来。
“小欢。”温润儒雅的声音。
重欢回头一看,双眼一红,低低地说道:“爸。”
重明阳穿着中山装,走过来,慈爱地说道:“你要是想嫁,我就带你过去,你要是不想嫁,我们就回家。”
重欢说不出话,对于厉斯臣有种根深蒂固的畏惧,但是内心突然涌上一丝的委屈,她也是个女人,也希望跟相爱的人结婚,步入婚姻殿堂,而不是多年颠沛流离,最后做为代嫁。
“妈咪,你不想嫁给爹地,不想做我妈咪吗?”厉谨西小朋友有些委屈地问道。
重欢摇头,看了一眼厉谨西,又看了一眼父亲,再看向不远处始终在等待的厉斯臣。
他就站在对面不远处,看不清表情,但是重欢莫名的就是知道,如果她说不愿意,别说她,就算是这里所有的宾客,估计都不会有好结果,她就知道,这个男人是霸道的,狠起来比谁都狠。
“走过去,你就算是嫁入了厉家,成为厉夫人,你想清楚了,这条路并不好走。”重明阳淡淡地说道,目光看向对面的未来女婿,年轻人,有手段,有魄力,这哪里是结婚,这分明是逼婚,只是他年纪大了,一切都看女儿的意愿。
“可是,是他让重家败落,让您坐了十年牢,您真的不恨他吗?”重欢低低地说道,声音哽咽。
“有些事情是天生注定的,而且这个枷锁不该由你来背负,小欢,父亲不恨他,你自己选择。”重明阳微笑,“如今我年纪也大了,没有别的追求,只想跟女儿外孙享受天伦之乐。”
重欢的泪水一下子就涌了上来,厉重两家多年的恩怨啊,她活在这些仇恨里是那么的辛苦,可是父亲说,他不恨,有些事情是注定的。
她哭的有些不能自己。
“婚礼可以开始了吗,宾客等的有些急了。”男人低沉冷凝的声音传来,厉斯臣径自走过来,牵住了重欢的手,强势地将她往前带去。
重欢回头看了一眼父亲,见他跟了上来,始终微笑面对四方宾客,突然之间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这场震惊南洋的婚事其实参加的人并不多,据说新娘因为高兴哭的有些凶,不过厉先生倒是难得高兴。
婚事被大肆渲染了三天,随后就被压了下去,但是关于两人的恋爱故事却被各种小道消息传了出来,最终的结果是,国民女神结束十年长跑,嫁入豪门。
名流对此也特意出了一个特刊,指出市面上居然没有一张国民女神的照片流传出来,可见厉家太子爷的占有欲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很久之后,重欢曾问过厉先生,当初那场婚事是不是他预谋已久的?
厉先生挑眉,不屑回答,只是后来被问的烦了,才说道:“反正结婚时新娘跑了,你正好在,凑合凑合就这样了。”
重欢:“……”
重欢怀二胎的时候,有次跟肚子里的宝宝念叨着这件事情,被倒霉抓来的医生白明轩听到了,笑的险些打滚。
原来厉斯臣那厮也有怕的时候,结婚都不敢光明正大,要靠着这手段来拐人!简直是刷新了他的世界观!
可怜的厉先生,为了娶她,什么手段都使尽了。
厉斯臣不仅说服了老太太,更是各种威逼利诱对付自己的岳父大人,几乎是软的硬的都用了,化解了两家多年的恩怨,这才有惊无险地娶到了人,重小欢愣是不知道,难怪厉斯臣黑着一张脸,说凑合过日子。
白明轩笑的不能自理。报应,果然是报应。
婚后的日子有些奇怪。
重欢觉得有些不太符合常理,首先,厉斯臣开始当起了甩手掌柜,不去上班了,没事就在家陪着出生几个月的小女儿嘟嘟,集团的助理们整日各类紧急文件送进来,险些跑断了腿。
其次,重欢觉得厉先生这教育方式有问题,宠小女儿,至于对厉谨西则是严苛的有些不像话。严苛的表现之一在于,不准厉谨西跟妈咪睡!然后是各种理由将厉谨西丢到奶奶家或者是外公家。
重欢对比抗议过无数次,然而并没有用。
厉先生的内心独白是:小不点想跟他抢女人,嫩了点。
最后,重欢发现婚后的日子很不自由。女儿出生后,她依然忙着陶艺室的事情,然后谨园几乎是每隔一个小时就打来电话说小小姐要妈咪了。重欢时常忙到一半就要跑回去,然后发现女儿在家明明睡成了小懒猪。
诸如此类的事情多了之后,重欢也暗暗生气了,女儿丢给谨园的一众人,自己开始专心打理陶艺室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