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再回忆起此前种种,鹤卿忽然有种,在中元节深夜的大街上遇到一个熟人聊了几句,结果天亮后听说,那人前天晚上已经死了的,阴森诡异之感。
不不不!鹤卿猛地摇头:不可能,他怎么可能是魔神呢?不可能不可能。
鹤卿浑浑噩噩的回了亓官家,刚一到西厢房的后院,就瞧见顾长念正手持拂尘与陆离对峙,乐清如和亓官瑞挡在中间满脸慌张,像是不知道该帮谁。
几人见了鹤卿,乐清如与亓官瑞都是大喜过望,正要把前因后果对鹤卿说明,陆离就先一步跑了过来,抱住了鹤卿的腰身委屈道:“师父,你总算回来了,师兄他要杀了我,我好害怕……”
鹤卿盯着陆离的脑壳顶,又忍不住开始神游:若真是魔神,堂堂上古神,他可能会装成一个少年冲人撒娇卖萌吗?魔神能干得出这种不要脸的事?不可能……
“你简直胡言乱语!”顾长念阴沉着脸,气急败坏道:“你来历不明,又多次辱我瑶光派声名,你若行的端正,又为何不敢让我入你识海一看!?”
陆离似是憋屈的跺了跺脚:“师父,不是徒儿不让师兄入识海,但师兄他早上还想伤徒儿性命,若真叫他入了徒儿识海,那徒儿只怕就见不到师父回来了……”言语间既是苦楚又带了些被冤屈后的无奈,说着说着连眼眶都红了。
鹤卿微眯着眼睛暗自点头:嗯,定然不是魔神转世,魔神要是能演成这种绿茶,她就把头砍下来当凳子坐!
定了神,鹤卿也找回了理智,抬头看向怒不可遏的顾长念,淡漠的说:“看得出来,你很想同大家一起分享你如今出窍期的修为,可我们现在在别人家做客,你这个样子,会不会有点失礼?”
顾长念被鹤卿这不以为意的态度气到用力咬牙,不甘心的问:“师父,您如此维护他,莫非是早已知晓他身份见不得光,有意在替他遮掩吗?”
鹤卿意味不明的挑了挑眉:“是的话,你又待如何?”
在亓官瑞和乐清如听来,鹤卿这反问就像是一句气话,可在此时的顾长念听来,这分明就是默认,且还在挑衅他‘你能如何’。
顾长念愤然的点了点头:“好,既然如此,那弟子会自行查明!”说着就纵身一跃,打算直接御器而走,可他跳得还没屋檐高,就被鹤卿以术法控住拽回了地面。
鹤卿说:“从现在起,你只能跟着我,哪儿也不准去。”
“你……”
“你知道我的脾气,”鹤卿打断了顾长念的话,以极其温和,却又隐含警告的语气道:“你若不见了,我神志也许会不清醒,到时候伤到了谁,可就说不准了。”
这几乎等同于威胁的话,效果显著,顾长念立刻就放弃了挣扎——
曾经的师父虽然也会迁怒于他人,可至少是不会下杀手的,但此一时彼一时,如今的师父会做出什么恐怖的报复来,顾长念再无把握。
亓官瑞怔怔的望着鹤卿,大脑一片空白——
这还是,鹤卿吗?
她怎么会是这样一副佛口蛇心,笑里藏刀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