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厢房,陈三一谦卑的说:“比起鹤卿掌门的瑶光派,贫道这里是有一些简陋,还望鹤卿掌门莫要嫌弃。”
鹤卿说:“陈道长哪里的话,贵派所处之地山清水秀,绝不是简陋。”
“鹤卿掌门客气了,不过……”陈三一眼中的笑意散去,带了些狠厉,徒留面部肌肉还扯着笑道:“这山中到了夜间,是一点光也透不进来,极其容易迷路,几位若是没事,可千万不要随意走动,要去何处散步,尽管叫我门下弟子引路。”
鹤卿微微颔首:“陈道长请放心,当初陈道长在我北峰如此配合,如今我来做客,自当也以礼还礼。”
陈三一像是没听懂鹤卿的阴阳怪气,放心的点了头,随后又是与鹤卿你来我往的演了一出戏后,才终于离开。
乐清如趴在门口,确定陈三一走远了,才长舒了一口气道:“总算走了,我每次看见他都有点怕。”
鹤卿一派闲适的坐在了迎榻上,瞥见乐清如那怕得都成了飞机耳的狼耳朵,有些忍俊不禁。
顾长念摇了摇头,语气沉重的说:“此人善于伪装,嘴里没有一句实话。”
亓官瑞赞同道:“是啊,我现在才知道,当初鹤卿为何说此人奸诈狡猾,我若自己前来,可能真的什么都探查不到。”
陆离走到鹤卿身边坐下,毫不在意他人在场的就将头靠在了鹤卿的肩膀上,天真的问:“如此说来,师父与他聊得有来有回,师兄可是说师父也是善于伪装,嘴里没有一句实话?”
顾长念猛地看向陆离,眼中的不满与警告突破天际,嘴里却对鹤卿解释道:“弟子没有这个意思。”
鹤卿哪里不知道陆离是故意在针对顾长念,这俩人如今互相看不顺眼,根本拦不住,干脆也就不管了,只推开了陆离的脑袋对亓官瑞道:“二公子,这一路过来,你可看出点什么?”
亓官瑞在鹤卿撩袍坐下,以指成笔,在空中画出金色的图案,一边解释道:“虽还未将整个御灵宫走完,但大致,也能估摸出个七八分,在东边这一处,和我们所在的南边这一处,都有杀阵,阵法不算精妙,轻松可破,西边是常规的结界,主要是障眼法,应当是阻挡香客误入的。问题在于北边那处圆穹顶的大殿,那里连接后山,与前面所有观宇的阵法都隔开了,看不透。”
“陈三一说过,那封印在御灵宫的禁地中,理应就是在那后山。”鹤卿望着那地图捂唇了片刻后沉吟说:“二公子,你先别太急,待这两日我去和陈三一聊上一些后,再决定怎么去探后山。”
“好。”亓官瑞忍不住想,虽说再见鹤卿,与四十年前似是完全不同,但他隐约觉得,这时的她,比那时更为耀眼。
※
是夜。
陆离和往常一样如入无人之境一般来到了鹤卿的房中,迎榻上的人正在盘膝打坐,似是将元神已经脱离,不知跑哪儿去转悠了。
在别人的地盘,入定出窍竟也不找人护法,胆子可真够大的。
陆离轻笑了一声在桌边坐下,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杯茶,注视着闭目的鹤卿小口轻抿,眼神露骨而暧昧,像是细品的并非手里的茶水。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后,鹤卿元神归位,一睁眼就与正托腮看过来的陆离四目相对,随即开口就是吐槽:“比起亓官枭那个老头子的结界,这御灵宫的结界可算得上纸糊的。”而后又看向房间外:“你明知他在盯着你,你还跑来我这儿。”
鹤卿指的是顾长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