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四壁惨白,映衬潘颂霞死灰面容,她眼眸低垂,没话说、没表情,像被抽走全部生命力,只剩皮囊。
剩一张人到中年,仍然优雅美丽的好皮囊。
“邓太太,在你报警前,最后一次见邓仲明,是什么时候?”阮夏问,缓缓走近潘颂霞。
不出意料,没回应。
阮夏没催促,给潘颂霞足够时间,等她稍稍平复。
“下午四点左右。”
六个字,喑哑无力。
“当时卧室里除了邓仲明,还有没有别人?”
“没有。”
这一次,潘颂霞回答时间明显缩短。
“今天下午四点到五点这段时间,你没有没在家里听见争执或者打斗声?”
“没有。”
前后两次回答,仿佛机械声,生硬复读。
“邓太太,邓家今天有没有客人上门?”阮夏再次发问,这次紧紧盯住潘颂霞惨淡面容,不想错过她脸上任何细节。
潘颂霞仍然简简单单两个字回复,“没有。”
“那邓家人呢?有没有邓家人上门?”
话未落,她看见潘颂霞忽然抬头,又愕然顿住,最终答案,毫无意外,“没有。”
“邓太太,我理解你……”阮夏未说完,被潘颂霞看一眼,那双眼,空洞、无神、无生息,像死人的眼睛。
潘颂霞的眼睛告诉阮夏,她不理解。
她或许足够聪明、观察入微,懂如何抓住最重要信息破案,但她不可能理解潘颂霞。
悄无声息中,潘颂霞躺下,扯过被子盖住肩头,只露出一张脸,毫无意欲的面孔,如果屏住呼吸,或许叫人分不出来,和已死的邓仲明,有任何区别。
病房外。
“潘颂霞有意在隐瞒,为什么不让我继续问下去?”阮夏抬头,不解望着顾靖扬。
“你也知道她在刻意隐瞒,从她身上问不出什么。”眼前一扇门,是真相和谎言的黄金分割点,有人拼命想隐瞒,甚至不惜以生命为代价。
也有人,为找出真相,最终交付性命。
“潘颂霞对凶手很熟悉,她在保护凶手。”顾靖扬垂眸,和阮夏对视中,道破真相,“你认为,凶手和潘颂霞会是什么关系?”
如此强烈保护欲,宁死不愿面对真相,只有一种可能……
“不可能,潘颂霞只有邓仲明这一个儿子,而且,凶手跟林宿,又会是什么关系?”
换言之,凶手是否是邓仲明不为人知的哥哥?和林宿究竟有什么联系?